“砰!”的一声。
药罐砸到男人身上。
时荷本想着对方会发怒,可结果……
依旧是没有任何动作。
难道是个假人?
还是……
时荷想着,伸手去推那人,只是手刚伸出去,那人突然动了。
他的手猛地抓住时荷的手腕,时荷只感觉到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下一瞬她的整个身体骤然腾空,之后整个人猛地向房间的黑暗深处飞去。
时荷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疼麻了。
身下不知是什么东西,骤然碎裂。
而后就是一个个软软的东西四处逃窜。
时荷的头是懵的,耳朵也是阵阵嗡鸣,她根本听不到,身体周遭都是惊慌老鼠的尖叫声。
直到身体感到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她伸手摸出,才摸到一片温热。
火光从门口处向内蔓延。
那个刚刚将自己甩出来的人,此刻正手中握着灯烛一步步走近。
跳跃的火光照亮了来人的面颊,那是一个铁质的面具,将男人整张脸当了个结实。
只是铁面内能看到一双赤红的眼,正死死的盯着她。
时荷想要说话,开口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垂头,就看到一只只硕大的老鼠正围在她身边。
一只正在啃咬她扭曲的手臂。
“啊……”
她终于叫了出来,可声音却哑的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救命……救命……”
时荷想要向前爬。
可她根本动不了,她整个人摔在了一堆装着红眼老鼠的箱笼之中,那箱子都是用木条、铁条编织而成。
碎裂的瞬间已经化成根根尖刺,穿入了她的身体。
疼痛点太过密集,她甚至在看到的瞬间才真正感觉到疼痛。
她整个人仿佛被搅碎了一半,从脚到头,一点一点,一截一截,一段一段。
时荷根本动不了分毫。
那带着铁面的男人走近时,时荷一位自己就要这样死了。
可那个男人没有再动她,而是将手中蜡烛放到桌上,伸手去将四散的老鼠一个个抓住,放到相对完好的笼子里。
时荷满眼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满地乱跑的老鼠被他尽数抓起来,那人又开始抓趴在她身上啃咬的老鼠。
一个个被撕扯下来,而她身上在蹦出一个个血口。
时荷不敢再说话了,她甚至想要晕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她能回到安南侯府。
什么男人,什么嫁人?
在安南侯府当一辈子大小姐不好吗?
可她晕不了,在老肖一日日的虐打下,她的承受能力已经远非常人能及。
铁面男收拾好了老鼠,就像是完成了任务。
他独自走到角落,如同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
时荷就盯着那烛火,看着烛泪一滴滴坠落。
她突然想到那找不到火烛的几个房间,以及……
那空空的烛台。
都是如此燃尽的吧……
“小姐?”
画儿的声音突然响起。
时荷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来。
终于来人了!!她得救了!
她叫不出声,只能试着晃动脑袋,想要撞击出声音来提醒她的婢女。
可接下来她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你为何会在此?”
是沈青崖的声音!
时荷大喜。
画儿:“沈,沈太医。我……”
“我与小姐想要给沈太医送些家用……”
沈青崖:“请你离开!”
“我那门外的锁可是你们撬的?如此作为,我可送你去见官你可知?”
画儿从未见过沈青崖如此模样。
平日里就算她追得紧了,惹得他厌烦,他也不过是一声不合理数,放肆。
然后就是躲,就是逃。
可今日。
画儿不知为何,她竟从沈青崖眼中看到一股杀意。
“沈,沈大人……”
画儿再开口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我……我家小姐还在。”
沈青崖皱眉,“时荷?她在何处?”
沈青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院落,最后落到了药室外。
那原本拴着的铁棍掉在了地上。
沈青崖眯眼,“许是你家小姐觉得累了,寻了个房间去休息了。不如你去找找?”
画儿吓得要死,恨不得赶紧拉了自己家小姐跑路。
闻言猛地松了口气,转身就要向屋内寻。
可还未迈出一步,后颈就是一痛,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
时荷看到一个男人逆着光走了进来。
她的呼吸都粗重了不少,满眼都是希冀。
“又搞得这么乱?”
沈青崖的声音响起,却让时荷浑身发冷。
这声音,根本不是平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沈太医……
他……
“还歇着干嘛?屋里进了老鼠都不知道捉,要你作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