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向屋内走了几步,满地的瓶瓶罐罐和老鼠笼子放得到处都是,桌面上依旧如上次一般摆满了各种药方、药剂以及铜炉和制作药物的工具。
她话说完,袁震也是头皮一麻。
在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而且那人身藏暗处,若非有着平稳的呼吸,他甚至都差点忽略。
所以……
袁震目光放到姜晚身上,她怎么听出来的。
原本以为黑暗中那人会坚持一番,却不想竟然真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没想到,你也来了。”
程意走入火折子的光照范围内,他嘴角上扬的看着姜晚。
姜晚耸肩,“没办法,烂了瓷器活,就得来把金刚钻。”
“你呢?发现什么猫匿了?”
程意点头,他随手拿了一个烛台接着姜晚手中的火折子将烛捻引着。
示意他跟上后,向着房间深处走去。
完全被无视的袁震,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郁闷地啧了一声,抬步跟了上去。
斑驳的血点开始出现,紧接着便是成片的大量的血迹。
原本被砸烂的笼框还在,四周也有不少倒落的药瓶。
可撞击痕迹只有这一处,可见被伤害的人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被一击毙命。
“停云去了北地,这两日应该会跟着北越的队伍一块回来。”
程意突然开口,“之前你与新帝讨论这京中还有谁对‘不灭’了如指掌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沈太医。”
“眼看北越人要来向着你必定会着急寻找红云观内的那个神秘人,这才想着来夜探一番。”
姜晚看着程意,“你这个人啊,太聪明了。”
姜晚甚至感觉从程意身上看到了程首辅的影子。
不愧是父子。
可同时姜晚又觉得这样的程意并不讨喜。
她更喜欢那个赖在他们逃生队伍中,懒懒散散蹭吃蹭喝的程意。
感觉眼下的他活得太累,太压抑。
程意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低笑了一声。
“有些人的一生就是如此,你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你那就走上达成这个目的的道路。”
“像你,像我,不过选择不同罢了。”
程意的矛盾姜晚多少了解一些。
他的出身不够光釆,母亲在这地位显赫的程家甚至连奴仆都算不得。
他想要他的母亲存在于光明之下,能够上程家族谱,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他的母亲,成为他的母亲。
他就必须按着程首辅的要求去做。
去做一个,同他一般的,一人之下的权臣,从而保证整个程家荣华权贵经世不败。
若程意本就是个贪恋权势,乐于钻营的人也就罢了。
可姜晚知道,他本不是的。
所以,才会在他身上看到别扭的影子。
觉得他神秘,似是总是藏起了什么一般。
他藏起的不过是真实的自己罢了。
“你猜这个人会是谁?”
姜晚指了指地上的血迹,转移了话题。
“是时荷。”程意道。
“我来之前调查过了,今日白天时荷在集市买了不少东西,尽数拉到沈家来了。”
“到我来之前,时荷和她的贴身丫鬟都未曾回府。”
程意说到这里笑了下,“不过也怪得很,安南侯府对此毫不在意,似乎这个女儿深夜不归,他们并不在意。”
姜晚摇头,“不怪,想来安南侯巴不得她不会去呢。”
“咱们找找吧,眼下不用觉得了,这沈青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我……我说。”
袁震终于受不了了,他抬手伸在两人之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能不能有个人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沈院正如何了?”
“还有,你们两个什么关系?这么亲密?”
说着,那伸出去的手就到了程意面前,推着他的肩膀,向后压了压。
姜晚可是他发小的媳妇儿,怎么就冒出这么一个知心朋友了。
“袁将军不知,沈太医曾是与国师卫予一同研制‘不灭’。后来国师离开后,沈太医也从未表现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且他为人宽厚,待人亲和,倒是从没有人想过他会做出什么危害众人的事情。”
“若非姜晚撞到红云观之事,我们甚至都没有想过京中竟然还藏着个如此危害。”
袁震不乐意了,瞬间歪楼,
“什么姜晚,叫郡主,嘉兴郡主。”
说完又看向姜晚,“你也是这么想的?我看你跟他关系不是挺好的?”
姜晚点头,“关系好又如何?我与卫予关系也不错,和乞颜文也能聊两句。”
“怎么?关系好他们就不会放丧尸咬人了?”
袁震:“丧尸?”
“别说,这个名字比药人更适合那群鬼玩意儿。”
“就是一看就十分丧的尸体嘛。”
姜晚:……
我就是不小心口胡。
“咳咳,四处找找吧,血迹在里面没有向外蔓延,这便应该有暗门。”
姜晚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