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崖自然不可能在暴露了自己之后,还老老实实的待在上面等着他们来抓。
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晚也知道这一点儿,她先是走近了那铁面人,伸手掀了他脸上的铁面。
一张青黑的面孔出现在三人面前。
姜晚看着那有些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脸,问眼前两人。
“认识吗?”
袁震几乎有些呆了,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左右看了两人几眼。
最后还是看向了程意,“程大人……这。”
“程意点头,你没看错。”
姜晚见两人打哑谜,问道:“说什么呢?这人谁?”
袁震咋呼道:“我说郡主,你这话问出来就有些凉薄了。”
“要不是这位,你能有如今的身份?”
姜晚拧眉看了半晌,犹豫问到:“宣帝?”
她撇嘴,这模样也不像啊。
程意,“的确是宣帝,你看他耳朵前面的位置,有一块红色的斑记。”
“而且面容上是有几分相似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晚点头,心道这也怪不得她认不出人来。
毕竟,原本的宣帝是个什么模样?
清瘦、肤白、长须、一脸的仙风道骨,跳出尘世分分钟就要升天的模样。
哪里像眼前这个。
又黑又肿,跟个在黑炭中埋了三日的张飞一样。
姜晚:“不应该啊,就算人死后变成了药人,虽然皮肤会损毁但是基本容貌不会改变。”
“侍令更是如此。”
程意反问:“若是在他变成侍令之前呢?”
姜晚惊愕,“你是说宣帝当初没有死?而是……”
“那埋入皇陵的又是哪个?”
程意勾了勾唇角,“这些不重要了。”
“眼下还是早些出去的好,若是沈青崖有心将咱们困在这里,想必简单得很。”
姜晚点头,也不再管那黑黢黢的死人。
她将系着绳索的箭矢,再次射出。
三人以此攀岩而上。
等站到这地下坑洞的最上面时,姜晚才看清眼下的环境。
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像是一个嵌在崖壁的大平台。
而在这平台下,是一片黑洞洞的深坑。
石壁上有很多的长明灯,但这些玩意儿分布广且照明范围有限。
存在的意义除了告知他们这个地方到底有多么的大,就再没有别的作用。
沈青崖已经不在这边了。
袁震拎着火把去一旁检查了一下,黑着脸走了回来。
“我进来的那个甬道被一道石板挡住了。”
“里面没有能打开的机关,这小子是想要将我们封在里面。”
姜晚点头,“人走的路,走不了了,那咱们就去走走,尸走的路。”
袁震两人都清楚她的意思,可到底没忍,“这么黑,怎么找?”
怎么找?
姜晚叹了口气。
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凑过身来。
她说了一句完全不着边际的话,“之前京中一直有传言,说我是只借尸还魂的恶鬼,你们可知道?”
程意点头。
袁震:“后来你自己不是辟谣了吗?最近可都改了口风,说你如何如何貌美如花。”
这貌美是貌美,可若让人看到姜晚杀侍令时的凶残模样,怕就没人敢说这人如花了。
什么花?食人花吗?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话其实说得没毛病。”
姜晚的声音很轻。
三人手中就一只火把照明,火光被湿湿的风吹动,晃晃悠悠照得人忽明忽暗。
姜晚那神色在这光线下,颇有些唬人。
程意知道姜晚的德行,自然没有什么感觉。
反倒是袁震当真被唬到了。
毕竟,一开始他就有这种感觉了。
姜晚什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包裹,可是她想掏什么就能掏出来什么。
之前袁震还见她从那干瘪的小包里摸出了一个水囊来,顿顿顿的喝了几口。
然后又塞了回去。
再加上刚刚使用的那一看就非凡品的黑弩,这若是都塞进那布包,若说那包没个说法,袁震一百个不信。
还有那会发出光束的手电筒……
但他到底为人坦荡,不是个善于窥人隐私的。
若姜晚不提,他怕是憋死自己也不会问的。
姜晚也是看清楚了这一点。
接下来的事情难免会暴露她好些东西,一直藏着掖着,让自己空间内的东西无法最大化发挥价值,导致计划失败,那才是懊人的事情。
所以,她时不时地掏出些新鲜玩意儿,观察袁震的接受程度。
见对方虽然好奇,但从未深究的时候,就明白这袁震虽然看起来傻啦吧唧的。
人还算是个不错的。
最起码,人格上没问题。
姜晚看着袁震脸上逐渐显现的好奇,震惊,甚至开始向恐慌蔓延时。
她勾了勾唇角,“其实,我不是什么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我是神,来拯救尔等凡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