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雨霁,夜深不静。
因为抚顶仙楼发生祸事,一队队官兵奉命挨家挨户搜查凶手,大街小巷,鸡飞狗跳。
子丑时分,天策卫们一路追寻凶手受伤后在地上留下的血迹,最终认定凶手就躲藏在朱雀街。
“开门,开门!”
朱雀街头,两名官兵用力拍击着一处大户私宅的院门,四五个天策卫都是倚着墙壁,按紧雁翎刀,以备不测。
吱——
少间,有人敞开门扉,面带愁容地走了出来。
“抚顶仙楼多人遇害,我等奉命搜查凶手,请老人家带我们入院搜查!”两名官兵冲着华服老人大声说道。
然而,老人静默不语,一旁的天策卫探出脑袋瞧见了他,立刻推开了官兵,拱手向老人行礼。
“在下不知这是画圣先生的住宅,多有冒犯,还请谅解!”
其余人一听是儒门画圣,纷纷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今夜之事,老夫也倍感痛心,你们不辞辛劳追查凶手,实属长安百姓之幸,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凶手,告慰那些逝者的灵魂。”
吴连枝称赞一句,旋而面色凝重地说道:“老夫刚才已经去过抚顶仙楼,听说那几个凶手修为不俗,请各位多加小心!”
“多谢画圣先生提醒,我等会谨慎行事,夜色已深,我们这便去别处寻找,您老人家请回。”
天策卫们个个陪着笑脸,知趣儿地关上了院门,带人去搜查其他人家。
回到屋子后,画圣点燃蜡烛,照着四道身影。
“吴连枝,你说抚顶仙楼今夜只有那方琦值守,可现在倒好,紫荆身受重伤,你如何解释?”石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质问道。
“洛紫嫣每日都会去天香阁弹琴,今夜未去,实属意料之外,但老夫再三叮嘱,你们取得淬阳金珠之后,就赶快从正门离开,可你们愚蠢至极,非要去后院,那里可是有着一座由我们儒门四圣亲手设下的浩然法阵!”
吴连枝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再道:“庆幸吧,换成是我来运转法阵,你们两个早就成尸体了!”
“你!”
听到画圣言语,石竹气得就欲拔刀,好在鸢尾冷静,按住了他的手。
“吴前辈,今夜没能取走淬阳金珠,责任在我们,只是那位江湖人称‘花魁’的女子,为何能破解心魔姑娘的瞳术?”鸢尾问道。
“洛紫嫣,不过是跟曲流觞学了些琴技、儒门的音波武学罢了,依老夫愚见,她能破瞳术,多半是因为‘浩然气’。”
“请先生细说。”上官莞秀眉微蹙,道。
“浩然气,本就具有宁神安心之效,再以琴音辅之,便能使这安神之效更深一分,当然,心魔姑娘的瞳术要是能达到令师那般地步,则无人可破。”
吴连枝说完,上官莞的眼睛里透出几分杀意,这个叫洛紫嫣的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决不能留其活在世上!
“对了,淬阳金珠现今在洛紫嫣手中,被她藏进镂金古琴的暗匣里,要是等曲流觞回来,你们就没有机会了,而且前几日,有鬼谷派的弟子来求要淬阳金珠,以他的身份,曲流觞必然会忍痛割爱。”吴连枝提醒道。
“事不宜迟,明夜,不管洛紫嫣是在抚顶仙楼,抑或天香阁,本姑娘一定会杀了她,夺得淬阳金珠!”
上官莞美眸轻眨,眼瞳彩色愈深,只闻踏步之声,隔壁屋子里走出一名魁梧青年,他手中抓着一张铁板棋盘,身后背着一黑一白两个袋子,除了他的眼神黯淡之外,整个人看起来并无异常。
“画圣先生,劳请你明日仔细盯好洛紫嫣的行动,此事若成,太师一定感您的恩。”
···
翌日,碧空如洗,清阳曜灵。
经过一夜休息,再加上金疮药的神效,李纯阳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轻松。
“也不知道官府有没有抓到凶手。”
剑客自言自语,兀自打了盆清水洗脸,锦绸束发,又换了身干净白装,一个人溜出客栈,往抚顶仙楼行去,因为关系到淬阳金珠,他对此事格外上心。
于此时,抚顶仙楼周围,聚拢了许多百姓,石阶下躺着几十具蒙盖白布的尸体,一些妇孺认出家人尸体,当场悲声哭泣,其余人则都是来看个热闹。
忽然间,街上马铃悠悠,来了一位神秘的丽人儿,她身着玉袍,面罩白纱,光是一双弱水明澈的眼眸,和那婀娜姽婳的身材,就惹来无数炽热目光,胯下骑着一匹西域名马‘夜照玉狮子’,更显其身份尊贵。
白马配玉人,世间一绝景!
“怎会这么多人?难不成,抚顶仙楼今日有盛会举行?”
玉无瑕美眸轻眨,翻身下马,玉手牵着夜照玉狮子前行,美颜如雪,三千青丝长及柳腰,丽人儿一颦一动都令人唏嘘,只是她身上自有清冷寒息流转,凡近身者都如临冰河,她就似是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