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幽篁,西竹林。
无形道阵之中,拓跋舟孤身一人而来,一手攥着蛇矛,一手牵着青骓马,绵绵细雨朦胧间,瞧得前方蓑衣身影急掠而来,他那紧皱的眉头这才舒缓了几分。
“拓跋城主,好久不见。”
踏!
许乘风来到拓跋舟面前,主动抱拳问好。
“许枪王为何不带兵器?你就不怕我假借归还青骓的名义,对你痛下杀心么?”
“拓跋城主,许某那日曾在西荒城中出言侮辱了你,但你后来出招时手下留情,放我离去,若是因此事觉得不忿,城主只管提矛刺来,我许乘风绝无半句怨言,权当是向你赔罪了。”
言罢,许乘风摊开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拓跋舟见状,紧了紧手中蛇矛,而后插在地上,将青骓马的缰绳递给了他。
“一恩还一报,你我不相欠了,以后再见,是敌是友,全凭天意。”
拓跋舟声音略显冷淡,转身就欲离开。
“当今朝廷,暴君无道,庸官执政,如何值得拓跋城主固守西荒而效忠?”许乘风大声问道。
“不值得又如何?当西荒城的城主,总比枪王颠沛流离的日子好过。”拓跋舟回答后,提起蛇矛,走出了竹林。
与此同时,十里幽篁,东竹林。
小天师驾雾凌空飞行,向下窥视情况,只见一座无形道阵里,数棵修竹倒斜,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客,正牵着马艰难行走在林间小路上,不时回头望望,好似辨不清楚方向。
“看他的打扮,不是朝廷官兵,或许迷路了吧。”
诸葛琮驾雾向下方飞去,距离地面还有数丈距离时,他披着蓑衣纵身跃下,拦住黑衣客的前路。
“谁?”
冷不防地出来个人,惊得那黑衣客立即拔刀出鞘,诸葛琮认出他手中雁翎刀,不禁眉头微皱,此人,合该是某城郡的天策府卫士。
“你是谁?为何擅闯十里幽篁?”诸葛琮问道。
“我是从中原来的,想拜访幽篁居主人叶青锋前辈。”黑衣客急忙回答,眼中含有期待之色。
这时,诸葛琮细细打量着对方,观此人面容清俊,应该不过弱冠之龄,身上衣服沾满泥泞,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略显狼狈,想来是进入幽篁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叶前辈不在幽篁居,请回吧,顺便告诉你一句,叶前辈很讨厌天策府,等你哪天不干这差事了,再来拜访他老人家吧。”
诸葛琮冷声说完后,掸了掸斗笠上的雨水,就欲施法回归幽篁居。
“兄台请留步!”
黑衣客慌忙喊住诸葛琮,当着他的面扔下了雁翎刀。
“我以前是武陵天策府的天策卫,但现在辞官了,拿着雁翎刀,是为了防身之用,我跋涉几千里路才找到的幽篁,还望兄台给在下指条明路!”
“呵,三言两语,如何能信?”诸葛琮心中是有些怜悯这位年轻刀客的,但幽篁居是青竹剑君的隐居之地,依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不愿与外界人士打交道的。
“我秦淮可以对天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姓秦?和当朝皇帝是一家啊,你还敢说你不是朝廷···”
诸葛琮正要发怒,忽而眼露惊色,欲言又止,他仔细盯着黑衣刀客的面容,问道:“你可是李纯阳少侠的好友,秦淮?”
闻言,秦淮满脸错愕,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陌生青年,会知道他和李纯阳的关系。
虽然心中警惕,但出于面见叶青锋的急切之心,秦淮颔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