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崖上,两位绝世强者对坐闲谈,一桩桩旧事重提,一场场惊心动魄,在二人言语交谈中重现过往情景,说到深处,两位老人的脸上,挂着些许属于轻狂少年的意气风发。
嗤嗤!
随着冷风拂掠,残阳暮色,江湖戏台的侠义故事缓缓谢幕。
“天色晚矣,你我豪兴不减,不如就此下山,移步雅室细谈。”
萧锟铻起身,请宋乾元下山,剑圣点点头,兀自收回巨阙,跟着这位祖师御风下崖,落在灵霄殿附近的一间精致阁楼前,然而,萧锟铻示意剑圣入室,自己则是轻勾手指,朝着灵霄殿的方向弹出一缕真气。
就在这时,灵霄殿正殿门扉敞开,一道紫袍身影掠出,正是大长老段衡。
“段衡,拜见师父。”大长老看到祖师下山,当即要行跪拜之礼,萧锟铻身形轻掠,径直闪到他面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呵呵,你这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以后不必再行跪拜之礼。”萧锟铻淡笑道。
“老夫这儿有位贵客,找几个好厨子,做些菜肴端过来,顺便去一趟灵雨殿,找白鹤要几壶好酒,他要是敢不给,你就把灵雨殿门前那棵桃花树给掀了,好酒都埋在那儿了!”
萧锟铻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大长老自然是不敢怠慢,点首应许之际,他抬眼想瞧瞧那位贵客模样,可此时麻袍老人已经走进了屋子,便只瞥见了几许飘洒的白发。
而后,萧锟铻走进阁楼,自顾在桌前坐下,宋乾元此时手持数支红烛,分放在各处,照亮整间屋子。
“呵,哪里有师父向徒儿讨酒喝的道理。”宋乾元一边将红烛放在桌子上,一边笑问道。
“老夫当初苦心费力地教他们术法、剑法,到了现在,要几壶酒不过分吧?”萧锟铻轻笑回应一声,遂而感叹道:“说起来,要不是他们三个,昆仑派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昌盛。”
二人言谈间,灵霄殿大长老已经飞身来到灵雨殿领地,雅致的阁子里,李纯阳、白琉璃、玉无瑕、白鹤四人正在桌前对坐用膳。
“老二,老二!”
段衡不顾形象地推开屋门,冷风吹寒而入,四人受惊,均是放下了手中碗筷。
“师兄,发生了何事?”白鹤皱着眉头,立刻起身去迎接段衡,毕竟平日里没有要紧的事情,段衡不会亲自出面。
“快,把你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几壶,师父他老人家等着喝了。”段衡一边说着,一边拉住白鹤的胳膊就要带他出门取酒。
“师父?他老人家下山了?”白鹤疑惑地问道。
“没错,那一会儿在外头擅闯结界的人,是师父的一位朋友,他老人家特意让我来找你,说你这里有好酒。”
段衡解释完之后,白鹤长老眉头舒缓,换了一副笑容,道:“我这里哪有什么好酒,山下馆子里卖的酒都不差,师兄你遣人下山打两壶好了。”
“别废话,师父说了,你要是不拿酒,那我就折了灵雨殿门前那棵桃花树,万一掌劲用力过猛,下面藏着什么瓶瓶罐罐,可就保不住了。”段衡说完,便撸起一只袖子,掌中慢慢收拢真气。
“好好好,我拿,我拿。”
白鹤一脸无奈,急忙拽住大长老的手,他正准备出门取酒的时候,似是想到一桩事情,不禁回首看了看李纯阳。
“师兄来的正巧,我正有一事想问你。”
“哎,先去取酒,路上再问,别败了师父的酒兴。”段衡此时顾不得听白鹤说话,拉着他胳膊就离开了屋子。
“萧祖师也喜欢饮酒?”
待白鹤离开,李纯阳抬眼看着白琉璃,好奇地问道。gōΠb.ōγg
“祖师不怎么喜欢饮酒,八成是为了款待他那位老友,爹爹酿的酒,是全昆仑最好的!”白琉璃笑道。
“你怎么还惦记着酒?白长老刚才应该是想询问一些关于千年雪灵芝的事情,你不打算跟过去问问?”玉无瑕轻眨美目,问道。
闻言,李纯阳放下了刚递到嘴边的酒盏,启唇道:“萧祖师是他们的师父,总不能因为我一个外来人,让他们耽误时间,败了祖师的酒兴吧?”
“没关系的,爹爹、段伯伯、余伯伯他们三个,只是对弟子们的训练很严格,平日里为人都很和善的。”白琉璃说完后便站起身来,想要带着李纯阳出去找两位长老。
“行了行了,不急于一时,我这条命,还保得住。”李纯阳伸手抓住锦衣姑娘的皓腕,将她拽回椅子上。
而在外头,伴随着铲土的声音传来,白鹤从桃花树下刨出来两坛珍酿,嘴里嘟囔着什么,恋恋不舍地将两坛子酒递给了大师兄。
“有什么可抱怨了,酿了十年而已,要我说啊,你还是太抠了,干脆把酒都刨出来孝敬师父,自个儿留两坛子,等琉璃出嫁的时候喝,就够了!”
段衡轻挥衣袖,催动真气将两坛子美酒裹住,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地下那些坛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