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已经不知道被马带到哪了。
炎奴根本不会骑马,全程都是这匹战马自己带路。
就这么跑着跑着,直到日头高悬头顶,前面出现了一座村庄。
这是真正的村庄,而非豪族坞堡,这年头像这样田舍俨然的村落已经很少了,大多都糟了祸乱,去依附当地豪强。
“以前茶山村也是这样的……”炎奴看着这样的村庄,露出怀念的笑容。
不过这样的村子,显然也不安宁,周围构筑了防御工事,整个村子被栅栏围了起来,挨家挨户还挂着一些祈福辟邪的桃木符。
“这位大叔,这里是……诶,你别跑啊!”
炎奴任由马儿把他带到村口,就见到一名扛着锄头的中年农夫,刚要打听,那人却吓得扭头就跑。
边跑还边喊:“马贼来了!马贼来了!”
炎奴左右看了看,哪有马贼?
沈乐陵咯咯一笑:“说的是你呢!”
“你看看你自己,精赤着上身,浑身伤疤,满裤子都是血,确实挺像马贼强盗的。”
炎奴无辜道:“我连鞋子都没有,一看就是贱民啊。”
“哼,你是挺落魄的,可偏偏骑着高头大马,马鞍极为精美,身后还载着我这个大美女,如同劫掠来的大户小姐。”沈乐陵说着做出一副柔弱矜持的样子,调笑着。
炎奴看她如此柔软模样,关心道:“你的伤更严重了吗?好虚弱的样子。”
“……”沈乐陵无语。
而就在这时,村里跑出来了一群扛着锄头、草耙的农夫,大多年纪不小了。
“是马贼吗?不像啊……”
村里的老者很快就看出炎奴不是什么马贼,他浑身是伤,凄惨至极,没有武器,就只是骑着马带着美女而已。
不过这马具太名贵了,怕不是拐了大户小姐偷了匹马从豪族坞堡跑出来的逃奴?
“乡亲们,我不是马贼!我这就走!”炎奴见他们畏缩不前,便扯着缰绳想走了。
他和沈乐陵现在被追杀,应该找个僻静的地方赶紧疗伤。
然而炎奴着实不会骑马,拉扯缰绳,这马却原地打转。
“你坐后面,我来吧!”沈乐陵看不下去了,让炎奴跳下马,自己向前一蹭。
这时人群中有一名老者,颤巍巍站出来:“后生,你……你是从茶山堡来的吗?”
炎奴从不撒谎:“对啊,对啊!华县张家到处找我,要杀我呢。”
农夫们神色骇然,被当地豪强追杀,有必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吗?
“算了算了……村长,快让他们走。”
一听被张家人追杀,农夫们生怕掺和进来,鬼知道是什么事情,万一也被杀了怎么办?
农夫们大多想着赶紧把他们打发走,然而村长却鼓起勇气问道:“容老朽问一句,二位知道济水那边的战况吗?”
“我们村的青壮都去参军了,好久没消息了……你们茶山堡有没有消息?”
这种自然村的青壮,必要服兵役。
而济水惨败后,青州北部都乱成一锅粥,官面上竟然无人往乡村里传消息。
僻静的小村又没有过路客,自然消息闭塞。
村长看沈乐陵美艳万分,气度不凡,心想是茶山堡的大小姐,豪族都有消息渠道,肯定知晓战况,这才竭力地想打听。
一时间,其他村民也都眼巴巴地看着二人,他们都想知道自家孩子如何了。
“济……”炎奴眼睛微红,见村民也和他之前一样,拼命关心济水之战的事,便想如实地告诉大家。
然而沈乐陵眉头微皱,说道:“不知道!”
紧接着把炎奴拽到身后,拍马离去。
路上,炎奴沉默不语。
沈乐陵主动道:“你也不想他们伤心吧……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的,等胡蛮往南打,会有越来越多的流民逃过来的。”
“我们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炎奴低声说:“我知道……我在想怎么阻挡胡蛮。”
“啊?”沈乐陵白了一眼:“关你屁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张家!”
“听着,人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没有资格想那么多。”
“明白了……”炎奴重重点头:“请姐姐教我变强。”
“当然!”沈乐陵沉吟道:“你体质特殊,虽然不能修仙,但不停地吃草炼气,可以迅速变强……唔,但前提是你得淬体。”
一路上,沈乐陵向炎奴讲述了一些习武的基本道理,并把《泰皇白玉经》的淬体法门,拆解给他听。
“你总是练气返精,太浪费了!这主要是别人用来疗伤的法子,虽然也能增强体魄,但只是提升力量而已,而人体力量的提升是有极限的,这条路早已被证明是死路。”
“此功有专门的淬体法子,你只要学了,以你现在浑厚的功力和那随意挥霍真气的体质,很快就可一元淬体!”
沈乐陵十分感慨,炎奴的特殊体质,如同有用不完的真气,假以时日,定然成为天下间真气最磅礴的存在。
她讲完了一遍淬体法门后,炎奴却大段都听不懂:“听得我好懵,绛宫是什么?紫府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