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够自己修炼,但起码不用奔波。”
说着,他指向垂钓客等人。
第二种清隐士,就是各个门派内的种田修士,群聚于此,靠为门派打理药田,来换取居住在结界内的资格。
一方面同类修士多,彼此可以交流心得,互通有无,排解寂寞。
另一方面,则是背靠门派,偶尔还能换取一些外面弄不到的资源。同时安全有保证,几十上百年都不会遭遇到一场是非。像这次炎奴杀来,属于极罕见的事件……
如此想快乐就快乐,也没有修行压力,无非是看人脸色,偶尔受点气罢了。
这样一来,就更要消解烦恼,同类凑在一起,谈玄论道,彼此夸耀,追求艺术。
自成一派圈子,不问世事,表现出对强大修士的不屑。
“原来如此!”妙寒心说这不就是修行界的佃农么。
打理这满山药草,却都属于门派,而自己只能拿到一人份的收获,足够自己修行。
这与佃农有何区别?只不过没有生存压力,也更自由一些。
想修行得快,那就来门派‘隐居’,保底能一直修行下去。
不想干就走,去荒野隐居,但修行资源就很难获取了,修行不易,有可能寿尽而死。
清隐士归根结底,就是没有背景与资质,继而也没有大志向,寻得一些小自由与小快乐的修士。
“庸俗!”垂钓客漠然道:“此山美而大,我等聚于此,不过是志趣相投。”
“打理药草,闲趣也,只取一瓢,知足也!怎么到了你的嘴里,竟如此功利!”
妙寒斜了一眼,又加了一个评价:自尊心很高。
没有资源那就没有,够活就行。法术练不赢别人,那就干脆不练,表示志不在此。
几乎没有战斗能力,那就没有,反正也不惹事就是。
那修什么?当然只有艺术了,表示虽然没有高门弟子强大,但比高门弟子快乐……
不能说是自欺欺人,因为这些人宁可选择降低欲望,来寻求内心的自我解脱,也不愿去巴结强大修士。
他们只是在无奈之下,选择一种更有尊严的生活方式,不争。
相比起来,沂蒙山人、吞天门,同样一无所有,却做出了另一种选择……不择手段地争,由此成为邪修。
难怪无须子说自己不是清隐士,无须子这种散修,貌似介于两者之间,他比清隐士不要脸……但比邪修有底线。
“诸位神通广大,覆灭鲁山外门,无论是何等因果,皆与我无关。”
“若是打杀,我等无反抗之力,但若还要折辱于我,未免落了下乘!”
那垂钓客说急了,直接表示你们欺负人。
炎奴嘿嘿笑:“杀你们干嘛?就是不小心弄坏了你们的花,过来问一下……”
“这花还有救么?”
他蹲下身,摸索着那些凋败的花儿,好家伙,真脆得如黄纸似的,一搓就烂。
清隐士们有些惊奇,他们都看出来炎奴是来复仇的,所以见他除掉敌人后,又跑过来,还以为是炎奴要连他们一块干了。
没想到炎奴这等强者,只是来关心他们的花的。
垂钓客心生喜意道:“六阳花对法力波动极为敏感,一旦衰败,须得有‘花开顷刻’神通,或领悟木系法则施展‘枯木逢春’。”
“不知高人可会?”
“不会……”炎奴摇头。
众多清隐士脸色失落,有些悲伤:“如此,除非有仙人血,否则无救。”
芦荟真人嘴角抽搐,好家伙,仙人血,这上哪弄去?
仙人即便被剁成碎肉,也不会流一滴血,这就是仙体的特征之一。
除非有特殊神通,或者仙人主动逼出血来。
传言仙人血蕴含浩瀚生机,乃是九转金丹的核心主药。
“六阳花着实无用,不必救治。”
“即便是养成正果,开出法则之花,也不能炼成丹,只能观摩。”
“顶尖修士也只是用其点缀宫室,辅助闭关来用,如此抬眼所见之处,都有法则光辉,对领悟大有裨益。”
芦荟真人说着,告诉大家这就只是顶尖修士院子里摆的盆栽罢了。
然而炎奴却没管它珍贵不珍贵,反问道:“此花能吸血?”
众人一愣,垂钓客说道:“当然,此花如此脆弱,受不得法力波动,如何汲取元气生长?正是其吸收血液的能力极为强悍。”
“想要养大,只得定期以血喂养,让其吸收我等修士血液中的元气精华。”
“要的不多,重在耐心。”
说起养花,这帮人一肚子劲,侃侃而谈。
炎奴一笑,但他没急,回头看向妙寒。
妙寒也在看那凋败的脆弱的六阳花。
与漫山遍野的灵根药草相比,六阳花只有一片小小的园圃种植,但却放在这些清隐士自家草庐里,最精心地打理。
遭受是非而凋败后,这群清隐士的悲伤也不是作伪。
显然这些人真的把心灵,寄托于这些好看而又脆弱,却没有什么用的东西上。
或许是在自比吧,此花一生脆弱,可若不凋敝,最终能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