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眸色平静的与之对视,嘴角挂着一抹淡笑。
“江遥。”
淡淡的语色听不出一丝情绪。
冷昱眸底冷色掠过。
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黄有为只觉周围空气骤降,寒气蓦然而起,逼的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呜呜——
想逃!
须臾。
冷昱指尖轻叩桌面。
“噔”的一声轻响,打破僵局。
“拿蛛丝给她。”
黄有为一怔,“啊”的飞快点头,转身跑走,腿软,踉跄的差点摔跤。
江遥斜眸乜了一眼,等人回来,径直递给自己一个暗红色的木盒。
她也没客气,接过便直接打开。
盖开的瞬间,她嗅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同时,本能的屏住呼吸,垂眸再看手指。
“呵,花样还挺多。”
黄有为听言心虚,腿肚一哆嗦差点跪了。
江遥抬眸,似笑非笑睨了冷昱一眼。
“流霜飞花。用在我身上,是不是浪费了?”
冷昱微讶,挑眉。
“懂的还挺多。”
江遥不在意的耸耸肩,将盒子随手丢在桌上,弯腰,打开装药的麻袋,翻找了一圈,找到自己所需的药,配好后,捧着唤了黄有为一声。
“麻烦掌柜了,三碗水煎成一碗。”
黄有为不由缩了缩脖子,诺诺的看着冷昱。
冷昱沉脸点头。
“去煎。”
黄有为颠颠的跑到她的面前,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接过她手中的药,转身一溜烟跑走,生怕跑慢了,被人嘎了一般。
江遥抬手,懒洋洋的杵着下巴。
“你还看吗?不看就把药钱结一下。”
冷昱一怔。
“什么药钱?”
“你这无缘无故的给我下毒,我自己解了,这钱,你不给?”
冷昱:……
“那你治的是你自己的命。”
“是啊,所以我没收你诊费。”
江遥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冷昱心口一哏。
忽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
他眸底神色翻涌,顿了一会才敛住心神,道:“刚不是给你了两百两。”
江遥歪头:“那不是你的诊费?和我的药费,有什么关系?”
冷昱深呼吸,“可你不是还没诊吗?不能当药费吗?”
江遥摇头:“不行,药费是药费,诊费是诊费。”gòйЪ.ōΓg
冷昱看她,水盈盈的眸色深沉,如古井般深不可见。
“江姑娘可真会算账。”
江遥淡然一笑。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
冷昱喉头微微一哽,低笑。
“呵,是在下唐突了。”
说着,他从衣袖中,又抽出三张银票递给江遥。
江遥以迅雷之势伸手,一把抽过银票,转手塞到怀中,生怕他反悔收回一般。
冷昱手蓦的一空,嘴角不由抽了抽。
呵——
江遥也再找事,开了盒子,取出蛛丝,对他勾勾手,示意他自己将蛛丝的一端栓到手腕上。
冷昱一想自己不过一个试探,就费了五百两,心气十分不顺,长眸微微一眯,冷色暂压,顺从的按照她所言,将蛛丝栓在手腕上。
江遥扣丝把脉。
稍许。
她神色平静的抬手,用手势示意对方好了。
“你想治快的,还是慢的?”
冷昱:“何为快,何为慢?”
“快的呢,三天见效,除了贵呢,你还得吃点苦头。慢的呢,得半年,除了贵,没什么旁的要求。”
冷昱:呵——就都贵呗。
江遥慢条斯理的将蛛丝卷起,放入盒中。
“你自己的身体,我想你也清楚,除了哮喘外,还有毒。你身上这金蛛丝腰带,也是压毒之用。
哮喘呢,我治不好,但有药,可缓解你的病症,你按时吃,可保你与常人无异。
毒呢,三日拔了,你也需调养半年。
怎么治,随你。”
冷昱闻言,向来冷然的面上神色彻底变了。
他体内的毒,是母体带来的,求医至今,只有一人验出。
那人便是当时神医,薛无崖。而且,薛无崖断言,自己体内毒,他无法解,只能靠药物压制,并且,因毒加体弱之症,他活不过弱冠。
而今年,他十九。
但现下……
眼前人,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的毒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