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产妇的命给拽了回来。消耗过多,她有些无力,身子晃晃,摇摇欲坠。
她手快一把抓住了床沿,垂眸缓了缓。
“她没事了。现在该你说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走前不是说过,不可随意动她吗?还有发烧了,就让你立刻来找我。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杨顺被吼懵了,茫然的顿了一会,“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吗?”
江遥被他吵的心烦,眉心突突直抽。
“我说了,无事!你别哭了!”
杨顺一怔,扭头,一脸鼻涕泪的看她。
周围又臭,江遥一下头更疼了。
“你冷静点,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杨顺漆黑的脸上挂着可怜的表情,茫然无措的摇头。
“我发现她发烧了,就马上去找你了。她怎么了?”
江遥皱眉。
“你说,她一发烧,你就来了?那她伤口裂开是怎么回事?你没动她?”
杨顺急的脸色一白,飞快摇头。
“没有啊!我昨晚喂她喝完药后,就和她一起睡了,今早醒来,发现她周身很烫,就急忙去找你了。”
江遥直觉不对劲,转眸看了看左右。
房间里很乱,连盖在产妇身上的被子都是揉做一团的。还有她走时,明明将房间整理过的,但现在,却像是发生过争斗一般。
她心不由一沉。
“我给你的药呢?”
她走时,因药不够,她配了救急的,先吃两日,今日打算换药的。
杨顺一愣。
“药在厨房。”
他急忙转身去厨房找。
江遥跟上。
等他将药放在江遥手上时,她心里蓦的有了答案。
药的分量不对。
这里,还有一天的药。
她眸色一暗,意味深沉的看向杨顺。
“你还记得,今日是几号吗?”
杨顺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二月十七,怎……怎么了吗?”
江遥眸光颤了颤。
今日是二月十八。
杨顺的日历里,少了一天。
她这时也注意到,杨顺家的气味,真的太过奇怪。
那腐烂的味道,像……尸体的腐臭味。
她暂时不知杨顺的情况,但眼下,让杨顺和产妇单独在一起,会再出意外。
她必须先将两人分开。
江遥眸色氤氲,沉下心绪。
“你娘子的情况很不好,若想要她活命的话,需给她换个环境。”
杨顺心口一跳。
“怎么不好了?为什么要换环境?我之前问过产婆的,生产后,不要招风,而且,你昨天也说了,最好不要随意搬动她。
现在……现在怎么又变了?”
江遥沉眸。
“现下情况不太好。你家里太脏了,根本不适合她养病。而且,我那也没地方。你要想她活的话,就去找一个干净清净的地方给她。
我好不容易才将她的命给吊回来,若是继续住在这,我不敢保证她还有几天的活头。”
杨顺瞪大眼,满脸不可置信的不停的摇头。
“我不信。你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药钱,所以故意这样说?我不是故意的不给的,我是真的没钱!求求你,救她。我不想我的孩子刚出生就没娘。
求求你!”
江遥不想与他多做争执,声色冷沉的又说了一遍。
“要她活,必须换地方,而且,要快!他等不了了。”
杨顺吓的脸抽做一团,像是面瘫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自从他把媳妇取回来,就没有挪过窝。
现在要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搬动对方,他根本搬不动。
他很想问一句“可不可以不要搬”,但看着江遥冷凝的脸色时,他也不敢多言,只能哭丧着脸点头。
“我要她活,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地方。”
江遥沉着脸,点头。
“嗯,你要快。”
杨顺慌乱的点头,转身飞快跑出去。
江遥注意着他的身影,等人看不见时,就压下恶心,深呼吸,细细辨认闻到味道,是从什么位置散出的。
她鼻尖动动,在院里转悠两圈,发现,味道最浓的位置在后院。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发现自己走的位置,是茅厕。
她心一沉。
这茅厕臭一点,是正常的吧?
江遥转眸又看了看旁边,发现茅厕边上,是一个废弃的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