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向邯郸方向突围吧!”
“将军,秦军损失大于我们,两军兵力相差无几。他们据险而守,兵力一时难以调度,一旦我们突围,肯定会突围成功的!”
“将军,大营粮草不足,不能再等下去了!”
赵括脑海里不断浮现兵法中的内容,是逃,还是拼一把?
赵括出身显赫,熟读兵书,在赵王那里有很好的声望。
但他想像他阿翁一样,一战成名,天下皆知,于是坚持首战必须为主将。
长平之战,乃秦赵两国的国战,对面是赫赫有名的武安君白起!
白起年过六旬,他还能像年轻时那样,对战局有敏锐的嗅觉吗?
这天下,终究是属于年轻人的!
只要自己赢了这一仗……
“派人向邯郸求援,增兵一万,我们里应外合,反包秦军!”赵括觉得这一把可以赌一赌,到时候攻守之势易也!
副将们无奈,只能向邯郸求援。
得知三十万大军被围的赵国,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蔺相如急匆匆赶往王宫,求见赵王。
“王上,赵国损失不起三十万青壮了!恳请王上召回信平君,以商议战事。”
赵王第一次经历这样大的失败,哪怕当年父王被活活饿死,自己都不像今日这样手足无措:“此事再议。平原君,增兵一事,你怎么看?”
平原君为难:“目前只有代郡,雁门关的守军可以调动,十来天就能抵达。然,一旦调走守军,匈奴极有可能南下。”
以现在赵国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两面作战。
赵王决定:“增粮!派人向其余各国借粮!”
赵国的借粮是徒劳无功的,因为赵王的反复,魏齐等国根本不信任赵国会坚定抗秦。
更何况,赵国这境地,到时候能还得起吗?
——
“师傅,你要献粮?”许多鱼拿着一长串粮仓的钥匙。
眼前的廉颇胡子黏作一团,两眼猩红:“是,赵军虽被围困,但只要粮草充足,还能继续与秦军斡旋。”
“赵王已经派人去各国借粮了。”
“他们不可能借的。但只要我们撑住一段时间,纵横家就能有更多的依仗,到时六国合纵,可退秦兵。”
许多鱼垂眸:“赵王已经厌弃您,您还要帮他?”
“非为了赵王,而是为了三十万青壮!”
许多鱼深深地看着廉颇:“您知,我和阿政是要去秦国的。若是让秦王得知我借粮之事,我该如何?”
廉颇闪躲着避开许多鱼的视线,却固执地站在原地。
真是风水轮流转,曾经自己要带着阿政私奔,阿翁的问话,与今日相比,何其相似?
阿翁当初是什么心情,自己不得而知。
但今日,着实是悲伤,无奈以及左右为难。
院外突然传来熙熙索索的声音,许多鱼和廉颇打开院门查探。
“主君!女君!”
院外齐刷刷跪了一片庶民和流民。
丁老翁作为乡里辈分最大的人,率先出言:“女君,我们听闻赵军被困,缺乏粮草。这是我们的心意。”
顺着丁老翁的手指望去,那一片空地上摆满了粮食,有麦子,也有土豆。
粗粗估算,他们最起码拿出了四分之三的存粮。
许多鱼嗓子干哑道:“没了这些粮食,你们可能过不去今年的冬天。”
丁老翁笑得满脸褶子:“我今年五十有二,已是高寿,活够了。让那些娃娃们,替我活下去吧。”
“军中有我夫君,他还未曾听到稚子唤他一声阿翁。”
“我家大郎纯孝,替父参军。然,我们为人父母,怎么忍心让我儿饿死?”
这时,狐崽哼哧哼哧地拖着一袋子东西走过来。
狐崽摸一把满脸的泪水:“女君,这是我攒下的果干以及我阿翁的抚恤金。囚吾还在长平,求求女君,帮我带给他吧……”
许多鱼抬头,高悬天上的烈阳如此刺目。
“你们带回去吧,我师傅打算捐粮。今年的收成,大家都知道。不缺你们这一星半点的。好好活着,等他们回来。”
“拜谢女君!拜谢主君!”
“我们回去就给主君和女君立长生牌位。”
……
廉颇感动不已:“你……”
许多鱼拦住廉颇的话头:“师傅,我是有条件的。第一,您去邯郸时,要轻装上阵。若赵王同意了,我这边直接发出粮草,以节省时间。第二,无论此战结果如何,日后您若不想在赵国待了,您和师娘他们要去秦国找我。”
“善!”
廉颇连衣服都没换,直接骑马奔赴邯郸。
赵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阿政,若是秦王真的对我不利,你便做壁上观吧。”
赵政大怒:“你在小瞧我?!”
“阿政,我们还是太过弱小。秦王若要我性命,我自会逃跑。若不要我性命,阿政,你要在秦国站稳脚跟才行。”
赵政气鼓鼓的,恨许多鱼不该多管闲事。但对上农人们感激涕零的眼神,再回忆起往日的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