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弯钩，羞答答地挂在地上。

乔薇借着那一丁点儿惨淡的月光，看着自己脚下的路，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凌怀，那梅花鹿是怎么死的？”

凌怀本来跟在乔薇的身后出神，乔薇突然出声，让他愣了一下。

“啊？”

凌怀有些呆呆的啊了一声，看他的表情，好像并没有搞清状况。

“那个梅花鹿，你看到它怎么死的了吧。”

“我，我没有啊，我到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

凌怀这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按着下午说的话，又对着乔薇重复了一遍。

“你确定？”

“确定啊。”

凌怀表面冷静，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乔薇为什么突然又问起了这件事情？

是他下午编的谎话被乔薇识破了吗？

那她为什么当时不说，要等到现在才开始问？

乔薇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凌怀。

“凌怀，阿朝没有跟你说过，你真的不适合说谎吗？”

乔薇有些无奈。

她都问得这么清楚了，要是凌朝在，早就明白他的谎言被拆穿了。

现在换成了凌怀，要是她不明说，凌怀可能一直都反应不过来。

“没有啊。”

凌怀下意识地回答了乔薇的问题。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

乔薇为什么说他不适合说谎。

他从刚才开始，一直瞪得圆圆的眼睛，终于放松了下来。

“你知道了啊。”

凌怀的头已经完全低垂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说谎被拆穿面子上过不去，还是觉得说谎不好面对乔薇。

乔薇也不想弄明白凌怀的想法。

毕竟凌怀的想法太清奇了，她就是想弄，也弄不明白。

她还是省点儿力气干别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凌怀还在追问着乔薇。

他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啊，编的谎话听起来也十分靠谱。

没见除了乔薇，大家都相信了吗。

“你下回说谎的时候，别把眼睛瞪那么大，可能我会更相信你一点儿。”

凌怀吃惊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原来是眼睛暴露了他。

“是谁，是江卓吗？”

“不是。”

凌怀下意识瞪圆了眼睛，反驳了乔薇的话。

乔薇只盯着凌怀，并不说话。

凌怀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果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眼睛又圆了。

他有些挫败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是江卓，是他让我不要告诉你的。”

因为自己的谎言三番四次地被拆穿，凌怀的声音闷闷的。

“那天江卓其实并没有离开，他一直都偷偷跟着我们，有好几回，我找不着猎物的时候，带回去的猎物都是他给我的。”

既然已经被乔薇拆穿，凌怀索性也不再隐瞒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一直憋在他的心里，都快把他憋死了。

现在终于能说出来了，凌怀感觉心里一阵轻松。

江卓自从那次攻击乔薇离开以后，一开始是跑了很远。

他一开始是准备回部落里的。

可走着走着，心里就不免担心乔薇他们。

之前他们没遇着什么兽人，都是因为江卓。

有江卓的气味在，一般的兽人也不会靠近。

厉害的兽人则不屑靠近。

也就是因为这样，乔薇一行人才一直都有惊无险。

可要是江卓离开，凭一个没气味的谢宁和一个凌怀，根本起不到一点儿保护作用。

一想到这个，江卓心里就难受。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乔薇都忍心骗他中毒了，他却还在这里担心那骗子的安全。

于是江卓一边在心里唾弃着自己，一边折返了回去，偷偷跟在了乔薇他们的身后。

有几次没把握好距离，江卓就被凌怀给发现了。

凌怀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十分严肃地找上了江卓，询问江卓的目的。

在凌怀看来，江卓肯定是恨极了乔薇的。

他怕江卓一直跟着他们，哪天不高兴的时候，就把他们杀了泄气。

所以凌怀站在江卓面前，是做好了跟他拼命的准备的。

谁知道江卓丢给他一个兔子，告诉他别把他的事情告诉乔薇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只留着凌怀一个人在原地一头雾水。

凌怀根本不明白江卓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江卓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所以他按照江卓的要求，隐瞒了江卓跟着他们的事实。

刚刚的地方，也是江卓帮着凌怀找到的。

那只梅花鹿，也是江卓杀的。

江卓说，这是他帮他们的最后一次了，算是还了你对他的救命之恩。既然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那他也该离开了。

凌怀絮絮叨叨的，说了十来分钟，才把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