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长!
我停下脚步,看见被刺穿了肚子、浑身血淋淋的村长,此时正不要命地扑在王大师身上,用双手死死盘着他的腰,拼命往地上拖拽。
在村长的干扰下,姓王的没办法继续念咒,那些飘在天上的符纸也纷纷跌落下来。
“滚开!”
王大师气得暴跳如雷,反手一拳砸在村长背上。
我听到咔嚓一声,村长肩膀好像骨折了,左手也垂下去抬不起来。
可即便这样,他还用完好的右手死死抱住王大师,不让他继续作法害人,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拼尽全力大吼道,
“娃,快走啊!我犯了错,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这些村民,我要用死来赎罪。”
“嘿嘿,恐怕就算你死了,也赎不了这个罪过。”
姓王的一声狞笑,腾出另一只手,死死掐住村长的脖子,五指一分,我听到另一阵咔嚓的骨裂声。
村长的忏悔和咆哮声戛然而止,脖子也重重地耷拉下去,可即便死了,身体还死死挂在王大师身上,用僵硬的胳膊环住他的腰,不让姓王的继续靠近我。
“不开眼的混蛋!”
姓王的咒骂一声,用力去掰村长的胳膊,我目睹这一切,只感觉一股邪火直冲头顶,怎么压也压不住,咆哮一声就要继续拼命。
可这时候身后的冷风却变得更凄厉了,白色浓雾凝聚,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出现了一股很强的拉力,拽着已经失去理智的我,强行往后山退回去。
“啊——”
我用力挣扎,但是没用,浓雾中好像出现了一双冷冰冰的手,死死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动弹。
这只手好冷,冻得我浑身打摆子,被愤怒冲昏理智的大脑也终于恢复了清醒,呆呆回头,望着浓雾中那件飘在空中替我指路的血衣,颤声喊了一句,
“娘,是你吗?”
没有回应。
冷风呼呼吹奏着,好似钢刀一样拍在我脸上,凄厉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一声幽幽的叹息,但很快,那股冷风消失了,只有一件破烂的血衣被挂在树梢,湿哒哒地滴落着血迹。
暗红色的鲜血从衣服上面流淌下来,汇聚成很多完全的血纹,最后变成了一个猩红的大字,
“走!”
呵呵。
我还能走到哪里呀?
我跌跌撞撞,跑到我娘的血衣木了。
我娘救了我,可她为什么不肯现身和我相见。
我是她亲生的啊,就算爹是假的,娘也不可能有假!
或者真像太公说的那样,我的存在,对我娘来说其实是一种耻辱?
我的命真的比黄连还要苦,爹妈不疼,奶奶不爱,那我还活下去干什么?
就在我跪在血衣下,想要了解这一切的时候,耳边却再次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好像黑暗中有人正在快速向我奔跑。
难道姓王的追来了?
我大惊失色,赶紧回头,却发现赶来的人并不是王大师,而是昨天逃走的二叔。
“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走!”
二叔一脸焦急,飞快冲到我面前,一把就握住我的手,朝村口方向跑去,边跑边说,
“村里出事了,幕后黑手已经打算对整个村的人下手,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很多尖嘴蝙蝠,再不走就完了。”
我麻木地应着,“我知道,刚才什么都看见了。”
二叔拉着我狂奔的手指颤了一下,转回头说,“你没事吧?”
我酸涩地摇了摇脑袋,虽然屡次受到惊吓,可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老天爷眷顾,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是活着的,而且很健康。
脑子一直乱糟糟的,我用力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些,问二叔昨天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消失了一整天?
二叔满脸愧色,“昨天我施法困住那两个鬼奴,结果被里面的人发现了,那家伙追出来跟我交手,我斗不过他,只好先跑掉了……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我苦笑说没事,经历过这么多,我早就不是遇事只知道哭泣的小孩子了,二叔一直在帮我,我又怎么能怪他呢?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重新跑到村口,正要逃离那片被浓雾封锁的区域时,耳边却传来此起彼伏的“吱吱”尖叫。
二叔浑身一震,抬头,发现村口那片树林里面居然浮现出了大量猩红色的眼睛,密密麻麻地吊在树杈上,
“是蝙蝠!”
我也看到了,黑暗笼罩下的树林,栖息着数不清的尖嘴蝙蝠,它们倒挂着身体,用尖尖的爪子勾住树枝,好像一片沉甸甸的果实,挤满了大半个树林。
猩红的眼珠释放着阴狠嗜血的气息,冷幽幽地盯着我们,“吱吱”声持续的不断。
二叔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喃喃道,
“棋差一着啊,想不到这家伙不仅布置了邪阵,还找来这么多蝙蝠堵住了出村的必经之路,光一个邪阵已经很难闯了,再加上这些吸血蝙蝠,只怕……”
我撒开二叔的手说,“带上我这个累赘,你肯定跑不出去,不如留下我,你自己走吧。”
嗯?
二叔僵硬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怀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