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胥安没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她手上端着的汤盅,只一个眼神,一旁伺候周谨盛便忙上前,笑盈盈的接过秦霜降手上的东西:“这怪沉,让老奴来吧。”
秦霜降笑着谢礼,周谨盛就端着汤盅进了书房,现场的气氛瞬间又凝重了起来,秦霜降面色委屈,胆怯的抬眼看向身旁的人,似是唯恐他不信任自己,将她当做奸细。
好一会儿,燕胥安才轻舒了口气,抬手握住她的手,只道了句:“都退下吧。”
有燕胥安的话,竹苓也不敢再多言什么,拱手见了礼,就退下了。
燕胥安转头看向玉寒生,两人四目相对,玉寒生朝着玉子言使了个眼色,玉子言瞥了瞥嘴,虽有些不满,但还是见了礼,转头离开了。
末了,燕胥安才牵着秦霜降的手走进了书房,也并不问刚才的事情,自顾自的重新坐到了桌前。
秦霜降拿了小碗,盛了一碗参汤递到燕胥安身侧:“大人,喝些暖暖身子吧。”
燕胥安只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喝,沉默片刻,他抬头看向秦霜降,带着些许探究的眼神,仿佛要将秦霜降整个人看穿。
不知怎么的,秦霜降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对上他认真的眸子,她总会想到那日他那般赤诚的眼神看着她,问她爱不爱他。
每每想到这里,秦霜降就没由来的心慌,她不动声色的垂了垂眸,勉强扯了扯嘴角,脸上温顺的笑意不减:“大人,怎么了吗?”
燕胥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稍作沉默,嘴角忽而勾起一抹笑意,他说:“你不是喜欢无休亭吗?明日本相带你去拿,可好?”
听着他不轻不重的语气,暂时瞧不出他什么用意,秦霜降没说话,只弱弱的抬眼看他,企图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出些蛛丝马迹,但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虽心中忐忑,但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应答:“好,既然大人要我去,那我去便是了。”
说罢,她温婉的笑着,端起一旁的参汤,舀了一勺浅尝了温度,才递到燕胥安嘴边,这次,燕胥安就并未拒绝……
第二日一早,秦霜降是自然醒来的,她正诧异与燕胥安没让白蔻叫她,不是说要同去的吗?难道只是唬她的?
正想着,白蔻就推门进来替她梳妆,并说明了情况,原来并非燕胥安临时反悔,而是叫江海先带人去了,他们稍后再去。
收拾整理好,燕胥安像是掐准时间一般走进了房门,他一大早就离开了小院,大抵是出去处理事务了,这会儿才又回来,陪秦霜降吃早饭。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好像没长嘴一样,每次和他待在一起,秦霜降都会有种和旁人不一样的感觉。
吃过早饭,离开丞相府的时候,燕胥安突然问她:“想骑马吗?”
秦霜降怔了怔,一时间那不太准他突然这么问的意思,可他脸上笑盈盈的,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却并不多做什么解释。
不等秦霜降回答他的话,一旁的小厮已经将准备好的骏马牵了上来,燕胥安勾了勾唇,突然弯腰将她抱起来,再轻松放在马背上。
秦霜降回头看他,面色有些不解,可下一瞬,他也翻身上了马,将她整个人罩在宽大的怀抱里。
不等秦霜降问什么,他随即一声轻呵,马儿就抬蹄往前走了,身后跟着一众丞相府的侍卫。
本来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言语,经过街区,这个时辰,街道上人是最多的,原本是闹哄哄的,可一见迎面而来的队伍是燕胥安本人,都不得已往旁边退了退,主动让出一条夹道,人群忽的就安静了下来。
这还是秦霜降第一次这般真实的感受到燕胥安给这些普通百姓带来的威慑力。
说起来,燕胥安不算是一朝成名的,他的威名,可以说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从最开始的默默无闻,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将野心收敛的人。
想来最早被人熟知,应该是在他被先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赏“文武双全”的名号时,直到册封丞相的那天,大启国最年轻丞相,谁不忌惮三分?
可那个时候,并没有人知道,在将来的不就,他会成为整个大启的噩梦……
思及此,秦霜降突然感觉到身后的人搂着她的腰肢,让两人贴近,他微微低头,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上,烫的她只想闪躲。
秦霜降回过神,疑惑又委屈的侧头看向他,他低着头,她一动,唇瓣就正好擦过她的耳朵,及近的距离,几乎可以看清对方瞳孔里的倒影。
四目相接,他眸光深沉,似要将她吞没,沉默数秒,他幽幽开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本相的心头好了,阿降可不要妄图离开我哦。”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就只有两人可以听见,听着他半是威胁半是哄骗的话,秦霜降心头突然明了,他为什么要让她骑马,为什么要带她招摇过市。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对他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没关系,他并不在乎,他只要她待在他身边就好了,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秦霜降没有说话,只努力平静的眼神,终究是露出一丝难以克制的怒意和警觉。
可这对燕胥安来讲,更像是给他的一个奖励,不枉费他如此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