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长廊上的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住了脚,觉察到四周的异样,竹苓皱了皱眉,只是短暂的僵持数秒后,她脚下运力,猛地朝着秦霜降飞驰过去。
同时,林中的暗箭齐发,朝着两人交错而来,秦霜降抬手一挡,将护在自己身前的竹苓推开,手腕微转之际,针线飞舞,只听一阵“乒乓”作响的撞击声之后,暗箭尽数被针线截获。
被推开的竹苓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掉落满地的暗箭,以及已经将针线收回的秦霜降,显然还有些没从惊愕中回过神。
此时,秦霜降淡然的神色扫了一眼四周看似平静的竹林,轻声道:“阁下不敢出来,是怕打不过我吗?”
话音落,四周突然诡异的安静。
没过多久,几道黑影齐刷刷的现身,秦霜降也不同他们废话,手腕一转,亮出飞针。
七八个黑衣人持刀而上,从竹尖落下,阵阵狂浪掀起地上的枯叶,飞针和刀刃划过,落叶被瞬间截断。
竹苓回过神,拔剑上前同秦霜降一道迎敌,没过多久,似是听到这边的打斗,前院的侍卫纷纷赶来,许是知道不敌,一众杀手纷纷掷出暗器打算逃离。
飞镖划过侧脸,秦霜降回过头,手腕一转,掷出手中的飞针,飞针穿过其中艺人的脚踝,狠狠地摔在地上。
下一瞬,就被闻讯赶来的侍卫擒住,他被扣在地上,恶狠狠地眼神瞪着秦霜降,秦霜降也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扣住他的侍卫摘掉了他脸上的面纱,迅速掰开他的嘴,防止他自尽。
看着眼前相熟的面孔,秦霜降笑而不语,虽叫不上名字,但她很确定,她们应该是一起执行过任务的。
在压着他回去前院的路上,竹苓跟在她身边,看她的眼神满是疑惑,秦霜降也并不在意,只是微微勾这唇角,轻声道:“苓大人不用这么看着我吧,我是杀手出身,会点武功很奇怪吗?”
闻言,竹苓这才别开眼,垂了垂眸,表示:“属下并没有那个意思。”
秦霜降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明朗了,她转头看向竹苓,故意道:“我倒是觉得,我们挺默契的,大人觉得呢?”
“……”
竹苓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满脸都写着疏离,一副被冒犯到了的样子,并不想搭腔。
但顾忌到秦霜降的身份,她还是不得不应答一句:“保护夫人,是属下的职责。”
秦霜降挑了挑眉,没搭腔。
到了前院,燕胥安已经带着搜查的人回来了。
他坐在院子里搬出来的椅子上,面前跪着的人,正是秦天佑,他脸上带着伤,有些花白的头发微乱,全然没了从前大将军的气势。
四目相对之间,秦天佑看着秦霜降的眼神无比悔恨和诧异。
秦霜降却不以为意,只神色淡然的别开脸,提着裙子走到燕胥安身边,轻唤了一声:“大人。”
燕胥安没说话,只抬手将她揽入怀里,她跪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靠在燕胥安身上,俨然一副小鸟依人的摸样。
秦天佑看着,已从刚才的不解中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被算计,他突然苦笑着,抬眼看向秦霜降,嘴里喃呢着:“我输给你了,我彻底输给你了。”
起初,秦霜降只认为这话是说给燕胥安听的,但当他重复了好几遍,又露出那种好像是透过她在别人的眼神时,她突然意识到,好像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她微微支起身,略有些探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疑惑的想问什么,但思量片刻,不知道是觉得不能信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问,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本来以为,燕胥安会将他就地正法,可没曾想,等了许久,他轻飘飘的道了句:“押送回去,隔日查办。”
秦霜降有些疑惑,按照燕胥安的性子,怎么可能等的了?
除非,他要用秦天佑做饵,掉别的鱼。
思及此,秦天佑整个人已经被架起来,可眼神却依旧死死的锁在秦霜降身上,像是不干,又像是悔恨,还有一些秦霜降看不懂的意思。
他挣扎着,似乎还并没有妥协,可架着他的侍卫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由着他去,手中的刀柄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的背上。
他咬着牙,纵使被打出满嘴的鲜血,也死死的盯着秦霜降,秦霜降不解,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执着。
直到他含糊的语气说着:“你以为你真的是孤儿嘛?秦霜降,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是谁?父母是谁?来找我,来找我!!”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怒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才混着嘴里的血水说出来的。
随着控制他的侍卫手中的刀柄落在他后颈,他才彻底昏迷过去。
看着架着秦天佑逐渐走远的侍卫,秦霜降心头微微泛起了波澜,对于秦天佑的话,虽然知道这有可能又是欺骗她的手段,但心头还是忍不住相信。
她真有些出神,燕胥安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突然的触碰让秦霜降猛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燕胥安的瞬间,下意识敛起脸上的疑惑和不安,换上惯有的笑意……
秦天佑最终还是被押回了丞相府的地牢,一时间,所有人都叹息摇头,为这个曾经立下过无数丰功伟绩的大将军感叹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