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降一直在书房待到晌午,陪燕胥安吃过午饭,下午的阳光正好,燕胥安坐在桌前批阅奏折,秦霜降就站在一旁磨墨。
阳光透进窗户,落在案桌上,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着,原本一切都算得上安宁。
直到江海神色匆忙的从书房外进来,他拱手见礼,神色间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道:“大人,长公主她……”
话未说完,赵锦人已经杀到了,一众侍卫硬是没敢拦她,只灰溜溜的跟在身侧。
敢闯丞相府,怕也只有赵锦一个人了,换做别人,别说走到燕胥安的书房了,怕是叫还没踏进丞相府的大门就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看着眼前的人,燕胥安神色淡然,只将手中的奏折轻轻放在桌上,身子往后靠了靠,问她:“公主有事?”
赵锦站在屋内,克制着眼底的怒气,抬眼间,阴狠的目光直直的刺向秦霜降,四目相接,秦霜降并非不懂世故之人。
她垂了垂眸,明白赵锦的意思是,他们之间的谈话,秦霜降还没有资格听。
秦霜降自也很识趣,不让燕胥安为难,主动道:“大人,先前您让我绣的山河图还差一点,趁着时间尚早,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墨块,见了礼还未转身,却突然手腕一紧,秦霜降有些诧异,但她却面色不改,轻轻从手腕处滑至她的手心,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旁若无人的道:“无妨,也没什么不能听的,山河图的事,改日再绣也不迟。”
他的意思很明显,给赵锦一个警告。
秦霜降也没再说什么,只抬眸看向站在厅内的人,她咬着牙,愤懑的看着燕胥安,道:“你不能这么对本公主!燕胥安,你不要忘了,没有本公主,你就没有今天!”
燕胥安没有搭腔,只眼神冷漠的看着她,她语气微顿,才接着道:“你为了一个暗娼,不与我来往了?凭什么?!本公主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她说这话时,几乎是嘶吼着的,末了还喘着粗气,看着燕胥安的眼神中蓄满了眼泪,顾不上额头凸起的青筋,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早就听说大启长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疯子,是年少时受了刺激,所以见不得人背叛她,传言,先皇的死就和她脱不了关系,但有燕胥安罩着,也没有人敢将她怎么样。
此时,面对赵锦的质问,燕胥安依旧冷眼相待,只是挥了挥手,屏退了一并跟来的侍卫和小厮,并未责怪。
因为这个特权,是曾经燕胥安亲自给的,说来,令人曾经确实联盟过,为了杀掉先皇。
当初的赵锦疯狂迷恋着初入朝堂的燕胥安,可谓是一见钟情,哪怕是燕胥安什么承诺都没给她,她也心甘情愿当他的刀,燕胥安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疯魔程度实在让咋舌。
可是对于燕胥安来讲,她只是盟友,一个夺权的盟友,他们的关系和来往也仅限于此,但对于疯魔的赵锦而言,她是一定要得到的。
除了她自己以外,绝对不允许燕胥安身边出现旁的女人,谁都不可以。
见她如此疯魔的样子,燕胥安握着秦霜降的手,淡然开口:“公主乃万金之躯,自不用和任何人相比。”
“那你杀了她!”
她抬手指向秦霜降,态度强硬,出口的话更是让人觉得她是真的疯了。
秦霜降垂了垂眸,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纯在感,但赵锦却并不买账,见燕胥安无动于衷,她上前几步,双手拍在桌上,咬着牙道:“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道的,我很爱你啊!燕胥安我很爱你啊!!”
“……”
看她如此,秦霜降下意识往燕胥安身后躲了躲,燕胥安握着她的手,让她无处可去。
面对赵锦的疯魔,燕胥安却表现得格外风轻云淡,他走到如今的位置,什么人没见过?
末了,他只道:“公主殿下今日出门可有暗示服药?”
这倒不是燕胥安故意挖苦她,而是赵锦的确是要靠着药物来维持精神状态,这也是为什么就算有人怀疑她和先皇的死有关,也没人会认真计较。
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她不过也是燕胥安的棋子之一罢了。
“你别转移话题!”赵锦虽然疯,但她并不傻,她看着燕胥安,冷声勒令:“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啊!你不是说你不会爱任何人吗?那她算什么?!我算什么!”
终于,燕胥安逐渐有些不耐烦,他合了合眼,又道:“如公主殿下所见,她是我夫人,您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我们最多算是合作关系,可谈不上别的任何交情。”
听着燕胥安的话,赵锦的脸色逐渐由涨红到煞白,不等她反应,燕胥安又接着道:“至于合作的事情,你我目的都达到了,也就并不存在谁欺骗谁了。”
没错,当初是赵锦主动找上燕胥安的。
她要杀了先帝,也就是她的生父,于是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就这般达成了共识,直至先皇驾崩。
可赵锦哪里听的进他现在的话,她抓住桌上的东西,一把扔在地上,放声尖叫,在燕胥安依旧淡然的目光中,外头的,侍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