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秦天佑和白间瞬间警觉起来。
燕胥安缓步从树下的阴影处走出来,抬眼间,阴狠的视线落在秦天佑身上,他冷声道:“敢劫本本相的人,胆子不小。”
他话音刚落,一众侍卫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黑夜中现身,将落单的两人围了起来。
此时后知后觉的秦天佑才恍然大悟,他起身,推开护在他身前的白间,视线投向一旁的秦霜降:“是你?”
秦霜降靠在树上,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一路带着秦霜降,本来是想在走投无路时候多一线生机,可现在没曾想却弄巧成拙。
四目相接,突然,秦天佑笑了,笑意中带着一丝讽刺和自嘲,让人莫名有些不适。
许是自知此番自己在劫难逃,他也将生死置之度外,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他又突然止住笑:“你这么帮着他,他还没告诉你真相吧?”
此言一出,不光是秦霜降,这次,连燕胥安的的脸色都跟着沉了沉,顿时让人看不出喜怒。
沉默间,两人都没说说话,仿佛都默契的绝口不谈这件事。
秦天佑又岂能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端倪,他冷笑,也不再解释什么,只意味深长的看着秦霜降,轻声道:“等着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明知道这是对方威胁她的话,可秦霜降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忐忑,她别开眼,转头看向燕胥安。
她知道,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可他却选择视而不见,默默地别开了眼。
秦霜降垂下眼帘,并不再有什么举动。
燕胥安抬眼,看向秦天佑的目光也收了眼底的笑意,显然是很不乐意他提起来这件事。
秦天佑也知道,此劫难逃,索性推开白间,认命一般跌坐在地上,木然的长舒了口气,他微微仰头,看着面前手持利刃的男人。
突然,他又冷笑,道:“我输了,但是燕胥安,你也没有赢。”
说着,他眼帘一抬,视线再次落在不远处的秦霜降身上,他仿佛奸计得逞一般冷笑连连,不等燕胥安动手,突然他脸色一变,笑声戛然而止,浑身一瞬间僵直,随即重重的倒了下去。
四周的侍卫都怔了怔,便看见他嘴角落下的一丝鲜红,他服毒自尽了。
燕胥安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冷眼看着,末了,手中的剑一转,走上前去,抬起手,落下剑,锋利的剑刃直直的刺入他的喉咙,这是在防止他假死逃脱。
毕竟,他燕胥安怎么可能栽在自己用过的手段上呢才?自是要首先确保对方是真的死了。
命人将秦天佑的尸首处理好,将所有人擒获的杀手押送回去,同燕胥安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秦霜降体内的毒还没解,她跟在燕胥安身后,脚步莫名有些不听使唤,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药力作用,她脚下一软,差点倒栽下去,所幸燕胥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圈住。
她紧绷的神经仿佛一瞬间放松下来,似是见她有些吃力,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双脚突然离地,秦霜降心头一紧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抬眼间,就正好对上他冷漠的眼神。
他面无表情的垂眸看她,冷漠中仍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像一座化不开的冰块。
秦霜降别开眼,显然是还是在想刚才的事情,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继续往前走,原路返回到原来见到闻人墨的屋子。
她窝在他怀里,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感觉的到炽热的呼吸。
回到原先的屋子,闻人墨已经不见了踪迹,想来是已经被燕胥安的人带走了,四周都是丞相府的人。
燕胥安抱着她进去的时候,玉寒生已经在屋内等了许久了,见他们回来,也只是笑盈盈的迎上。
燕胥安将她放在一旁的软塌上,轻声道:“她中毒了,过来看看。”
言罢,他退至一旁,玉寒生上前号脉。
“问题不大。”片刻后,他收了把脉的软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就是普通的限制心动的药,我去配解药。”
说着,他起身见礼,就拿着东西转头出去了。
房门被关上,屋内安静的只能听见外头竹叶摩挲的声音,默了许久,燕胥安主动起身,倒了杯水递到秦霜降跟前。
秦霜降沉默着,她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试探她会不会因为秦天佑的话而和他坦白身世的事情,又或者说,在试探她有没有因为这个生气。
秦霜降没说话,甚至是接过他递来的茶杯的手都迟疑了片刻,末了还是强忍着心头的不安,轻声道了句:“多谢大人。”
燕胥安沉默数秒后,才道:“你很在意那件事?”
“……”秦霜降握着手里的杯子,并未立刻作答,而是思索了片刻,回答:“如果大人并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可以不知道。”
比起自己的身世,她更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燕胥安是她目前唯一的庇护,他先前带着她招摇过市,想必已然成了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换句话讲,他们现在是被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他,想要完全掌控她。
燕胥安没再说什么,可听着她的话,他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