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胥安只是笑笑,似乎并不在意赵玉怀的话,随口道:“陛下是一国之君,秦国公也是为陛下为整个大启着想,误会与臣着实情有可原。”
赵玉怀垂了垂眸,并没有接话,只是紧皱的没有早已暴露了他为燕胥安不服的心思,随即他又像是想起什么,看了看四周,宫人都被他屏退出去了,殿内除了燕胥安和赵玉怀就只有秦霜降了。
他拉着燕胥安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丞相带朕去马场打马球吧,朕才不想去参加什么寿宴,无聊的紧。”
燕胥安眼帘低垂,站在赵玉怀身侧,只短暂的犹豫,故作为难的刀:“陛下,今日是您的寿辰,各国使臣都来,您还是需得出面才是,否则得落人口舌。”
一听这话,赵玉怀瞬间不高兴了,见一向顺着自己的燕胥安也不站在自己这边了,他顿时沉下了脸,质问道:“丞相怎的也同那些个老匹夫似得那般无趣了?”
燕胥安并不反驳,微微垂了垂头,很是耐心的道:“陛下,您想玩儿臣随时可以奉陪,但是那些他国使臣就不一定了,臣明白,陛下不喜他们聒噪,可他们是为见陛下而来的,陛下尽管出席,若是实在觉得无趣,半途在以不胜酒力为由撤下便是了,到那时,陛下想去哪儿玩儿,都没问题。”
听燕胥安这么说,赵玉怀面上神色微松,他看了一眼秦霜降,又回过头来看燕胥安,沉默数秒,他心下一横,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朕便听丞相的。”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秦霜降都怔了怔,眼前的人,完全没有刚才的暴戾,甚至愿意听燕胥安讲理,真是奇了怪了。
可反观燕胥安,却只是意料之中一般勾了勾唇角,微微带着冷笑的眼神中藏着一丝玩味,末了,他只扬声唤来了宫人给赵玉怀更衣,转头牵着秦霜降的手阔步出了殿门。
站在门外,秦霜降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却突然感觉腰间微紧,燕胥安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腰,她回过头,对上他的双眸,却又见他眼底完全不见了方才的冷漠。
四目相接,他笑得宠溺:“走吧。”
秦霜降点点头,同他一道去了宴会现场。
不等他们走近,就隐约听见殿内传来的乐声,可等他们走进大殿,本该开始的宴会却还在等赵玉怀,秦书闫和秦江俶以及曹晟和赵槐安正轮流招呼着外来使臣,忙的不可开交。
见燕胥安来,现场气氛着实有些冷清下来,秦书闫脸上的笑意率先一僵,但奈何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燕胥安只是带着秦霜降入了席,又起身去接待他国使臣。
女眷席上,各个贵女都各自抱团,相互来往说笑,唯独秦霜降独自一人坐着,像是独一人一方天地,不少人朝她投来探究的目光,她也并不在意,只是安静的坐着。
此时,坐在秦知蕴身边的秦安禾疑惑的凑上前:“姐姐,你老是看她做什么?她身上难道有花儿不成?”
秦知蕴闻声回过头,只是略带责备的目光瞪她一眼,恼道:“你管我做什么,一边玩儿去。”
秦安禾撇了撇嘴,并不再说什么,起身离了席。
秦知蕴也只是看着,并不阻拦,她自是明白自家小妹的性子,就是太过活泼,一点没有女儿家的文静乖巧。
不过,这皇宫内院,有不少禁卫军把守,想来也不能出什么事,她虽贪玩儿,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分寸的,也就随她去了。
秦知蕴回过头,视线再次落在秦霜降身上,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起身,走到秦霜降跟前。
秦霜降坐着,只轻轻抬眼看她,她一如往常的笑得温柔:“妹妹可介意与我同席?”
四目相接,秦霜降只是稍作犹豫,便摇了摇头,并未拒绝,秦知蕴见此,面上的忧心之色顿无,拂袖坐在她对面。
贴身的宫人将酒水拿上来,摆在两人跟前,秦知蕴笑着,一边斟酒,一边寒暄:“我就说,这种宴会独自饮酒实在烦闷了些,不如你我二人对饮,才不是风味。”
正说着,便有宫人小跑着上前,微微弯腰见了礼,轻声道:“王妃,王爷差奴才来同您说一声,小酌即可,多饮伤身。”
秦知蕴握着手中的小玉壶,听着那宫人的话,先是怔了怔,随即有些不满的沉了沉眸,只道:“知道了,真是多事。”
说着,宫人见了礼,笑盈盈的退下了,继而秦知蕴转头看过去,就正好对上对面赵槐安宠溺笑意的眼神。
她回过头,冲着秦霜降投去一记歉意的笑,秦霜降并不介意,也只是微微一笑,垂了垂眸。
秦知蕴斟上酒,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面色突然有些纠结,正当秦霜降疑惑之际,她看了看四周,屏退了斟酒的宫人,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秦霜降自也看出来了,便主动开口:“姐姐要说什么,说便是,我也并非不讲理之人。”
听着她的话,秦知蕴抬眼看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是无奈和自责,默了默,才道:“实在是罪过,本来这件事,我不该在这种场合说的。”
她语气微顿,秦霜降没搭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默了默,她似是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才道:“你和萧大人的事,我、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