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主教身后的寂静学派。
这下好了,布雷纳宁心想,大家开始意识到寂静学派的保护有多么不堪一击了。难怪佣兵认为王子会逃走,拜恩帝国的威胁可是要落到他头上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寂静学派无力抵抗拜恩人。但维尔贡主教能为伊士曼带来多少帮助,只怕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指望七支点无偿奉献是不可能的,大家都知道。
但愿这位王子殿下也知道。布雷纳宁同情地想。否则等寂静学派下定决心,他就是不想继承王位,也根本改变不了神秘支点的意志。毕竟,王国内能制衡学派代表的大诸侯,早已在党争期间相继死去……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将他拉回了现实。布雷纳宁吓得差点蹦起来,不由得责怪地望向同伴。佣兵将火把从一堆铁链中拔出来,歉意地耸肩。他不知何时将指针收了起来。
好在这里没别人。他们已来到了塔楼正下方,深入臭气熏天的地牢,但里面的景象完全出乎预料。伯宁环顾四周:“狱卒哪儿去了?罪犯呢?”难道心形塔的地牢只是摆设?
辛吹了吹火把。“这个嘛,他们没告诉我。”
“阿莫里姆又在哪儿?”他最关心这个。
一个陌生的嗓音回答了他们。“我们不认得这名字。”
佣兵迅速转身,将伯宁挡在身后。火光照亮来人的面庞,他却毫不在意。“看来我还漏了支火把。”
布雷纳宁看到一张瘦削的面孔。来人比他矮上几分,光秃的头皮上有一道月牙状疤痕,一直蔓延到眉骨,几乎将他的脑袋劈开。疤痕下,他的双眼犹如两道鲜艳的血口,仔细观察,才发觉是瞳孔中反射着的橘红火光。而比起无足轻重的短上衣和甲裙,此人手持的一把连爪长链更为引人注目。
这家伙紧盯着佣兵。“这决不是你们见到的最后光明,我保证。”
随着话音,空中传来呼啸之声。布雷纳宁本以为这是对方突然出手时铁链带出的声响,然而待火光平复,他才看到佣兵一手执火把,另一手握着指针,尖端稳稳停在来人的眼珠前。
……“当啷”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到布雷纳宁脚前。他低下头,一眼便看到那根铁链还握在它主人手中,只是被整齐地一分为五。
而滚到他脚尖前的正是那枚钩爪,铁链的最后一截。
“他说的什么意思?”辛问。
我怎么知道?布雷纳宁还在思考佣兵是如何在短短两秒内用一根指针砍断锁链、再给予目标死亡威胁的。但按一路同行的经验判断,这样的思考根本与答案无缘,他只好摆出习以为常的镇定的模样,捡起钩爪充当武器。
敌人却开口了。“别!”他双眼紧张地一眨不眨,十指撒开断链。“别……求求你。”
“这还有得瞧。”佣兵手腕一抖,两根睫毛掉在他嘴馋。这家伙顿时脸都青了。“你叫什么名字?”
“佐尔嘉。求您放过我吧,我——”
辛示意他少说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连布雷纳宁都想了一下,但求生欲几乎让俘虏立刻开口:“不!不……我错了,大人,我只是服从命令。”
“你怎么不分缘由就对我们出手,佐尔嘉?这太不应该了。”
“我不是……我没想过!但军团的命令,我仅仅是——”泪水在俘虏的面颊流淌。
闻言,伯宁猛然前跨一步:“瓦希茅斯人?”
他靠得太近,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佐尔嘉瞪大眼睛:“布雷纳宁殿下?”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发现让他的恐惧更深了。“您怎么……?”
诸神在上。布雷纳宁心想。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此人不是无名者,我一开始根本没发现!他正要开口……
“纳里斯。”佣兵提示。
炼金术士闭上嘴。
“好了,佐尔嘉,停下。还没轮到你提问。”佣兵将指针换到他的脖颈上。“你认得一个叫纳里斯的人么?”
“当然!他……他是我们的一员,也是瓦希茅斯人。”
“瓦希茅斯人来伊士曼王宫的地下室做什么?”
佐尔嘉极为不安地瞥了布雷纳宁一眼。“我……我们的同伴,呃,在先前的搜查中被逮住了。所以我想……”
“你们的国王陛下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佣兵信口开河,只是布雷纳宁没有反驳。“少跟我撒谎!你以为我们是傻瓜?”
这下,俘虏跪了下来。
“彼此坦诚些,行不行?这可是在你的国王面前呐。”辛收起指针,现在不需要它了。“你
得到的命令是什么?”
“我们要带您回去,陛下。”佐尔嘉急切地辩解,“方才我不知道是您,我们……我……光线太暗了。我绝不会伤害您,陛下。”
“这时候知道叫陛下了?”辛嘀咕了一句。
布雷纳宁嘴角牵动了一下。但佣兵似乎还有话要说,他便没开口。
“既然你这么忠诚,那我问你。”辛将火把插在墙壁的卡扣里。“找到伯宁后,你们打算把他带到哪儿去?是光复军团,还是伊士曼的火刑架?说到底,你们到底收到了谁的命令?”
“这……”佐尔嘉再次望向伯宁,他保持沉默。于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