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示意。
“在瓦希茅斯,与祖父亲信无关的官员任免,只需要我的一道命令。”布雷纳宁说,“我不觉得很难。这可能跟习惯有关,你多说几遍,就会顺畅起来了。”
“显然如此。”辛开口,“你是我见过的难得的好国王,伯宁大人。请把蜂蜜给我。”
“自己去拿。”
佣兵立刻回头,“是人的问题。”
佐尔嘉大笑起来,连布雷纳宁也忍俊不禁。“没到你命令我的时候。”他告诉这小子。
辛的表现给了他错觉。十天后,他们在普林停泊,更换车驾和坐骑并稍作休整。布雷纳宁派佐尔嘉寻找当地的瓦希茅斯无名者,结果却一无所获。佐尔嘉认为人们要么被杀,要么被带回了光复军团的总部,因为如果没有特蕾西公爵插手,先前他在王城得到的命令也是如此。
因此,光复结社在普林的发展依然是零。
佣兵问他要不要伊士曼人,布雷纳宁没松口。“不行。我们要到瓦希茅斯光复军团的总部去,参与者须有献身伟业的觉悟。我不要凑数的乞丐。”
“这要求可不好达到。只怕大多数人不配为你的伟业送命。”
“他们不是瓦希茅斯人。”佐尔嘉说。
“我也不是。”
“没错。”布雷纳宁同意,“但你可以与我们感同身受,你有资格。萨德波给过我一份索维罗魔药,你见识过——”
佣兵的神情变了:“不。”
“这不是……”
“不。不行。不!”辛的抗拒显而易见。“就算我不是无名者,也可以理解你们,是不是?我知道,这是份礼物,证明我是结社的一员。但我就是无法接受它,这辈子都不可能。”
布雷纳宁皱眉,但佐尔嘉拉住了他。“是四叶城——的事?”
“对。我当时……我……我失去过朋友。是……诺克斯佣兵团,我们死了很多人。”佣兵转头望向伯宁。“杰特,你见过他。他弟弟死在赫克里之战。”
布雷纳宁几乎要忘记四叶城的诺克斯佣兵了。这些时日他在伊士曼游荡,离冒险者们很远。而且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想起来了。”好在他对最开始见过的几个佣兵印象较深。“你不是抗拒成为无名者,你只是拒绝‘索维罗’。”
“对。”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说实话,我恨不得将研究这东西的炼金术士砍成碎片。我尽力在克制。”
难怪他对戴蒙意见这么大。布雷纳宁心想。恐怕对四叶领人来说,戴蒙和“霜露之家”的存在,是建立在亡灵之灾中死去的人们的尸骸上。
他不禁感到面上发烧。我先前根本没想到这层。索维罗魔药于无名者有大用,也是秘密结社反攻秩序支点的重要渠道,任何一个结社都不可能放弃。但在制作魔药、创造同胞时,没人在乎曾为之付出生命的无辜者。
当然,作为瓦希茅斯光复军团的前任首领、现光复结社的社长,布雷纳宁对魔药的态度从未改变。他更恼火自己居然和辛这样开诚布公的商量。这绝非领导者该有的做法。我本可以委婉些。
现在一切都搞砸了。不能把辛变成自己的同胞,布雷纳宁深感不安。我得带他们返回金星城,向祖父说清结社的立场啊!有必要的话,他甚至可以把祖父也变成无名者。这样再没人会提及投靠秩序支点了。
布雷纳宁可以确定,辛不会作出同样的事,否则他早就死了。但心底里,炼金术士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祖父也曾收拢无名者同胞,给予他们承诺。那时我深信不疑,因为我是瓦希茅斯唯一的继承人……
是的。布雷纳宁心想。辛与那时的我不同,他对光复结社没那么重要……早晚会不重要的。说到底,他是个诺克斯佣兵,需要的一直是我的报酬。布雷纳宁是瓦希茅斯王储,能够满足他的胃口。他觉得自己逐渐找回自信了。
第二天,他继续招募人手,并放宽了加入结社的标准。他们很快得到了三个应聘者:两名学生,还有一位剧院舞者。他们是普林无名者中好运地看到了招聘、辨认出结社暗号,并能识得文字地址的极少数人。
“我就说这办法不靠谱。”布雷纳宁对佐尔嘉抱怨,“你们当年就是靠这个壮大队伍的?”
“我们的岗位比较紧俏。”佐尔嘉解释,“秩序支点仍具威信,同胞们小心翼翼,躲避猎手的搜捕。但凡有秘密结社透露风声,周围所有潜藏的同胞都会赶来,寻求帮助。如今嘛,联军大败而归,大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愿来了?”
“很难说。”佐尔嘉没有断言,“普林是曾经‘无星之夜’的微光领主安利尼所建造的城市,那时他还潜藏在神圣光辉议会,是一位枢机主教。城里的无名者都知道这回事。相比瓦希茅斯,普林人更倾向于南下进入拜恩。我们与拜恩帝国有交集吗,大人?”
“没有。”除了同为无名者,布雷纳宁找不出与拜恩的更多共同点。“无星之夜”率领无名者反抗猎魔运动时,他确实参与其中,得到了拜恩传来的情报。瓦希茅斯光复军团在南线阻截秩序联军,并分兵到露水河支援。
“深狱领主”未暴露时,他们还能获得及时情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