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探出利爪,将一头跳起来的亡灵撕成两半,白骨从空中坠落。
但这于事无补,黑袍人首领仅仅一勾手指,那具已经看不出原貌甚至人形的尸体以一个扭曲的姿态站了起来,摇晃着冲向最近的一名佣兵。
远处扫来一道白炽的焰光,擦着这名年轻人的肩膀削断了食尸者的指甲,佣兵一个翻身,将剑刃插进死尸的眼眶,而后用力斜向划拉开了一个口子。食尸者的脑袋带着肩肘砸在地上,抽搐着总算是无法站起来了。
约克借着剑的冲势错过脚步,将身体拧了个方向重新抬手,长剑荡起一道半弧,把跳过来试图抓住他肩膀的亡灵自下而上切断脊椎。
光芒从锋刃上绽放出金红的火花。
“埃兹,你去报信!”元素生物叫道,“别跟它纠缠!”
“我们拖住这些亡灵,你飞到城堡去,找到维克托和领主大人!”
佣兵小队已经损失了大半,约克来不及为死去的同伴感到悲伤,因为情势已经岌岌可危。他意识到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突出亡灵的包围了,不断加入战场、无惧无畏的黑暗士兵已然成为了一支军队。
并且是永无止息的死者先锋。
四叶城的灾难降临了。
他们必须做些什么来警示他人。威金斯家族待自己的领民不薄,诺克斯佣兵团也正在近郊的驻地休憩,更遑论城中还有幸存的平民了——
矮人后退一步,他的皮甲上满是划痕,胡子沾染着血迹。而亡灵不会流血,这来自于他的同伴。
“听他的,埃兹!”战锤将头顶扑下来的骨头架子砸得粉碎,帕因特吼了一声:
“带着援军回来!”
猎鹰再次发出长鸣,它震动着羽翼,一根根荆棘破土而出,将亡灵们围攻的浪潮冲散。
高环魔法,自然之怒。
黑袍的堕落死徒脚下踉跄,险些被身后冒出的巨藤绞缠成一堆腐肉。他一声不吭地抬起手,狂涌的黑暗魔力带起阴影的漩涡,一串串白骨自地面升起,蜂拥着刺向天幕。
佣兵小队的危机暂时缓解。
然而魔药拔升的境界实在比不上真正的环之阶巅峰。埃兹只是微侧身体,就躲过飞驰而来的骨雨。随即它灵巧地避开了骨矛与腐蚀射线交织的罗网,奋力拍动羽翼向着远空飞去。
……
尤利尔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埃兹先生?”
“他与切斯特同是克洛伊塔的神秘者。”乔伊答道,“有他的痕迹出现并不能代表什么。”
“那——”学徒放松了片刻,又想到一个可能:“切斯特先生……遇害的时候,他会不会也在现场?”
年轻人皱起眉头,正打算思考这个问题,忽然索伦插嘴道:『如果埃兹在场的话,那切斯特就不会死』
“埃兹先生很厉害吗?”
『高环境界的德鲁伊,你这种学徒他一只手可以打十个』
尤利尔心想你就是用我当做计量单位,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有多厉害。他看了一眼乔伊,忽然明白了索伦这么说的原因。
炼金指环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不然它在乔伊身边也呆不了这么久。
不过学徒茫然的表情没有遮掩,戒指也发现自己的说法太过笼统了,原本就初入神秘领域的学徒根本就对这些常识没什么概念。它若是有人类的姿态,肯定会摇头叹息尤利尔的无知,并以此为例强调学徒期对神秘者的重要性。
可它还是耐下心来解释了,因为年轻的使者会比它更没耐心。然而这儿除了乔伊和学徒就没别人了:
『自圣米伦德大同盟诞生开始,神秘度的高低就被人为的划分出来——看样子你也不知道同盟的历史,不过那些待会再说……点燃火种是神秘的开始,就如你现在的状态。』
尤利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部分。但难得有人给他系统的展示出来整个的魔力体系,学徒不由听得十分认真。
『在这之前,我们得为了灵魂的燃烧做出准备:汲取知识,了解自我,发现自身的灵魂的本质——当我们决定改变某种事物时,首先要做的就是去认识它。』
『这就是学徒期』
文字一行行地浮现,直到尤利尔看清了最后一个符号,才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跳过学徒期直接成为神秘了。
假使点燃火种的前提就是明晰自身,那在塞西莉亚死去的一刻,他就意识到所谓的平凡与否都是自我设定的标准。
未来是不定的河流,是“那些想要的”,是无尽的希望。
当人们历经绝望重获新生时,这份感受就是留在灵魂上的烙印,就如同尤利尔比谁都清楚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他认识了自己。
索伦还在继续解说:
『认识自我后,灵魂就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事物了——这个过程像是由混乱到秩序,未知才是关键:一旦遮盖的东西被掀开了,那世界对我们就没有秘密。』
『这时候薪柴备好,该施以变化了』
“变化?”尤利尔有点诧异,他一直以为认清自我就足够了。
『当然,神秘不是一念之间的产物,点燃火种需要仪式的辅助。』
“那是什么仪式呢,某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