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斯的空气质量就变得糟糕起来,其中尤以雾之城为最。这里的雾与林间晨雾完全是两种概念,阿加莎走在圣卡洛斯的街道上,她宁愿把鼻子和肺叶切下来,在鱼缸里洗干净。或者干脆将堵塞物收集带走。这样一来,没准我霜之月的壁炉里就有东西可烧了。
“就没有仁慈的牧师来拯救一下这该死的天气吗?”她感到即便有网罩阻隔,张嘴时似乎也有东西一个劲儿往喉咙里钻。“不管是露西亚还是盖亚,或者奥托也行。只要不是苏尔特。”
“我希望是苏维莉耶。”白之使冷冷地说。
他们穿过一排整齐列队的蓝房子,每一间都完全相同。地上铺着一层细密的黑灰色砂石,均匀分布在道路两侧地路灯不时出现,杆和底座也是统一地蓝色。雾气中,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不知是行人还是鬼魅。
我到这鬼地方干嘛?阿加莎皱着眉毛,不自觉摸了摸黑鸟徽章,懊悔铺天盖地。几天前她被麦肯长官找上门,不由分说丢了任务给她。侦探小姐莫名其妙,张嘴就问怀疑警长的脑子是否因退化到极限而开始发疯了。圣卡洛斯的叛乱近些天占据了环城报社的头条,高塔的白之使即将前往调节。阿加莎不明白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
“别给我胡说。”蔬菜长官嚷嚷,“这根本不能怪我,懂吗?完全是你自己弄出来的麻烦。你不是认得统领大人的学徒吗?这事我怎么推都没用,直接落到你头上了!”他看起来简直比阿加莎还恼火,“难道事务司的白痴们都不知道治安局的案子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吗?瞎调动!添乱!盖亚在上,他们这完全是在胡闹!”
“我到圣卡洛斯能干什么?”事已至此,阿加莎更关心这个。
“多半是助手的活。圣卡洛斯分局的情况太糟糕,白之使又对我们的体系并不了解,你要负责两者间的沟通。”
“那鬼地方就没个驻守者吗?”
“问题就出在这儿。我们的驻守者失踪了三天,治安局才发现他被人剁碎了的尸体,残肢拼成对克洛伊宣战的字符。”约翰尼还感叹一句:“外交部的伤亡率比我们也高出好几倍,怎么会有人乐意到属国去?”
有人还迫不及待呢!阿加莎想到某个大名鼎鼎的学徒。据说他参与了碎月神降,那无疑是比圣卡洛斯叛乱危险百倍的经历。离开高塔前他放弃占星而选择了外交部,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目前这家伙被他的导师带去宾尼亚艾欧实习,结果半路却被一个人丢在陆地上。不管对他还是对我,白之使回归布鲁姆诺特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连约翰尼都看得出其中的危险。蔬菜长官处理案子全凭直觉,推掉麻烦和四处拉投资倒是一把好手。但他根本不清楚,阿加莎的危险并非只来自圣卡洛斯那些愚蠢的叛乱份子。显而易见,这里没人能挡下白之使的随手一剑……她自然也不能。
浓雾在静谧中翻涌,彼此推动着扩散。阿加莎只瞥见一抹剑光闪过,还没找到敌人,物体倒地的声响就从身后传来。一把透明的冰霜匕首在使者的手中渐渐凝成。她逼迫自己目不斜视,过去检查尸体。
冰之刃钉穿来者的喉咙,森森寒意使血液凝结。阿加莎看一眼就察觉到了关键。“叛军的人,受黑巫术驱使。他脑子里全是蒸熟了的浆糊,我都闻到气味了。”
浮云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