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时,女巫海伦眼前的宝石闪烁了一下。她不相信任何巧合,罗奈德知道在竖琴座女巫看来,命运是被奥托安排好的河流,既不可逆,又无法挽回。“谁记下的?”
“白之使。”雄狮说。“他在圣卡洛斯遇到了大量的巫术傀儡,反叛军首领能操纵它们。他确信这个魔法源自于死灵法师的『眠者号角』,但经过了乱七八糟的削弱和复写,早已面目全非;由于食尸者是秩序对面的邪恶生物,篡改者保留了被操纵者的生命特征,改为对火种加以影响。以魔文作为控制神秘的手段,这要不是黑巫师干的,我就到教堂去住上一百年。”
除了第一句,女巫似乎当他的赌咒是耳旁风。她的手指触向腰间,那里本来悬坠着透明的圆水晶。在白塔寻找罗玛时,它被血之预言的力量粉碎了。雄狮罗奈德只需看她的动作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你认为这是预言的一部分?”
“想想看。”命运女巫海伦的声音变得嘶哑,“如果我没有问乌茜,今天早上就不会发现刺客是黑巫术的造物。它只是一个罕见的巫术……黑巫师并非遍地都是,但在眼下的伊士曼学派巫师可不难找。你会怀疑寂静学派,就算你不这么想我也会提醒你。”
“是该责怪他们。寂静学派送来我们属国这么多巫师,高塔应该当这是一种入侵才是。”
“伊士曼王族信仰盖亚,高塔有什么借口阻止呢?”她摇摇头,“我们大错特错,从一开始就是。拒绝光辉议会,我们不需要一个陆地王国。”忽然她顿了顿,“恐怕我的态度也在他们预料之内,抱歉,罗奈德叔叔。”
哪怕成为了空境,她也还是过去那个因父亲离世而哭泣的小女孩。罗奈德怜悯地想。他的情绪一定未加掩饰,以至于落入她的眼中。女巫立刻转过身。
“我从不反对圣者大人的决策。”罗奈德知道自己安慰不了她,于是转换话题:“很高兴你能暂时抛下个人情感。伊士曼放任巫师进入国土,统领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只不过现在他刚处理完圣卡洛斯的问题来不及回来,才让某些家伙钻了空子。”
要挑起高塔与巫师的战争,这点程度根本不够。虽然奥托预言伊士曼会血流成河,但眼下也是没边的事。至于刺客,多漂亮的小东西,罗奈德欣然收下享用。
“你的伤好了没有?”
海伦放松手臂。“几乎没问题了。”
那就好。“既然你认为那女孩充作刺客是出于挑拨,那么我就到铁爪城一趟。”罗奈德告诉她自己的打算,“我会当面问问夏妮亚·拉文纳斯有关黑巫术和刺客的事。据说她是近年来成为法则巫师的,没准会喜欢我这个老家伙。还有罗玛,但愿我能在路上碰见她。”
女巫思索片刻,“就这么办吧。最好用矩梯来往。嗯,你可能需要转几次穿梭站。据我所知,伊士曼的矩梯可一下走不了这么远。”她放低声音,“请小心,罗奈德叔叔。最近我已经看到太多鲜血了。”
“不会有我的吧?”
“当然没有。”
于是他离开了潮声堡,在神官对南娜的仲裁到来之前。无论她的刺杀是否出于自愿,都与罗奈德没关系。不仅是行刺,上床、亲吻、拥抱和惩罚他都完全漠不关心。说老实话,这类货色他品尝过不少,没什么新鲜的,若非昨晚的床伴实在脆弱,他甚至不会碰她。但女巫决定将她留在身边,好观察黑巫术的效果变化。
罗奈德希望她的伤势就像她说的那样已经痊愈到能够自保的地步,否则她父亲的悲剧就会在她身上重演。海伦可不是外交部的战职神秘者,他心想,圣者大人让她成为竖琴座女巫是对的。那罗玛呢?这孩子迫切地想投入她不了解的战斗,而我正坐视不理。愿希瑟和奥托保佑她,哪怕祈祷会让我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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