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
“你完全不了解帝国的做派,守护者先生。”学徒咕哝,“会说话的人和什么都说的人得以留在玛朗代诺。”只不过两者的存留方式有差别。“什么都不说的人才被赶来边境。”
“边境在你身后二十里。”
尤利尔想了想,“那条河?”
“那是堡城的第一道防线,墨水河。几乎没有船能从上面安全通过,水妖精会掀翻它们。”“褐耳”在周围的铁器里选了根长钩,用来给炉子添柴。“但它现在八成已经冻得足以让巨人在上面赛跑了。”
别说防线,结冻的墨水河简直就是森林中难得的行军通道。“那万一银歌骑士团决定进军堡城,要怎么办呢?”
“破碎之月的祝福会阻拦他们。当然,听说银歌骑士团最低也要高环级别的神秘生物,微末的祝福多半没用……”
尤利尔没想到褐耳居然真的给他解释。“我想你们肯定有其他手段。”他赶紧打断对方,“还好我不是帝国军官。”
“我也不是阿兰沃人。堡城怎样与我无关。”
着实意外。“阿兰沃边境森林的守护者不是阿兰沃人?”难怪他毫不在意透露出战略情报。“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堡城人不待见我。”
“他们清楚守护者的作用吗?”
“没几个人不清楚。”水壶发出尖锐的鸣叫,猎人裸手去提,被烫了一下。学徒帮忙拎起铁壶,往半透明的玻璃杯杯里倒开水。
“在我看来,得罪你很不明智。”
“得罪谁都不明智,可惜我们不能总示弱。我是个初源。”
“在奥雷尼亚,这话等同于自荐。”
褐耳哈哈大笑。“在阿兰沃,这种自荐只可能给监狱。”他撒了点刺鼻的粉末到自己的杯子里。轮到尤利尔时,学徒伸手挡了一下,表示拒绝。“堡城是个例外。当地人不喜欢我,但也没法做什么。黄昏之幕控制了整座城,他们打发贵族去端茶倒水,还没东西犒劳自己。”他给尤利尔展示粉末里的大块碎片。“五叶冬的药粉,你不要?”
“这么说,你是其中的一员喽。”
“千真万确。奥雷尼亚欢迎初源,是吧?”
“最近不太欢迎。”尤利尔想起莫尔图斯庄园里的头颅。“你的同伴们在边境河后大闹一场,惹恼了许多人。”他告诉猎人莫尔图斯的冲突,但终究没提巫师和地下室的实验。
“那些家伙干得出来这类事。初源是神秘眷顾的生灵,力量使他们能轻易摆脱往日的束缚,获得自由。而自由会令人头脑发热,更会上瘾。”
“你与他们不大一样,先生。”
“褐耳。”猎人纠正。“因为我有职责在身,根本得不到真正的自由。不管是不是初源,这片该死的森林都得有人守卫。没人能取代我。我的祖先向破碎之月发过誓。说实话,我还挺习惯有东西约束自己的。”
尤利尔不禁赞同。他发现自己与这个先民精灵实在有共同语言。恐怕对方也有同感。森林守护者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加了料的热水,还极力邀请学徒一起。这玩意的效果等同于烟草和酒精。木屋外,寒风狂挥乱打,也无法干扰内里热火朝天的交谈。蜡烛亮到深夜,柴火差不多用完了,后来壁炉里燃烧的是神术火焰。
话题中止于凌晨时分。当褐耳说到他在山洞里发现一具尸骨时,门前铃声大作。猎人迅速转过身,扑到上了弦的手弩边。尤利尔也赶快拔出剑,企图弥补重大失误——他竟然没发现有人已经爬上门口了。
浮云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