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预言倒颇似先知。”
“这不是预言,是长者的经验。告诉你实话,瞧见苦修士的没落让我很高兴。但最好该由自己人动手。”
最好?苦修士也是学派的力量。他们大大折损时,你却乐见其成。好个目光短浅的胜利者。看来若学派无“第二真理”坐镇,巫师在探索到真理之前,就会先被同路人杀掉。
寂静学派的内斗不关莱蒙斯的事。然而不幸,这些自私的傻瓜是恶魔结社的死敌,秩序的守卫者。按照代行者大人的计划,联合高塔后,争取“第二真理”的加盟便要提上日程。
瞧他们对待“自己人”的模样,莱蒙斯担心此举会适得其反。
同为盖亚信徒,与巫师相比,似乎连尤利尔也变得可靠起来。虽然莱蒙斯答应解决追兵时,他没提到“神学家”罗珊会亲自出面。
也许我不该相信他。换作往日,法则巫师追缉破坏教堂的犯罪分子不算出格。可如今联盟正准备举行神秘仪式,以提前迎回“光之女王”伊文捷琳。此人乃是露西亚造物西塔的女王,无疑将成为光辉议会的助力。紧要关头的事端。全拜那高塔信使所赐……
他无法断言“神学家”的目的。罗珊为什么而来?缉拿异端?拖延仪式?还是说,二者本是一回事?事情是明摆着的,议会和联盟的力量增强,高塔与寂静学派的决策影响便会削弱。这是神秘领域的游戏规则。
进入商队前,莱蒙斯没得到任何提示。他自以为受到了惩罚,被议会下放到商人间赎罪。但现在看来,圣裁判所命他亲自前来是有原因的。
但也正因如此,唯有一件事莱蒙斯不理解。许多功绩斐然的伟人能保证促成此事,代行者却将此等要事委托给他,给一个诸事不顺、三番几次辜负期待的家伙……
莱蒙斯不敢奢望其中代表的含义。可那怕只是出于责任感,他也不能再容忍自己辜负使命。
“‘纹身’阁下的离世让我们都深表遗憾。”他说,“比起玛格达莱娜女士,我认为你更应该悼念他。毕竟,你去安托罗斯不用通知当地人。”
“吉祖克的死活不关我事。苦修士派会为他哀悼,随即投奔其他人。也许他们选择的正是老教皇。”
“这些人的去向你都不关心?”
“神学家”罗珊合上书,用灰眼珠一瞥莱蒙斯。“有何必要?区区凡人算不得助力。除非盖亚现身,否则教会不可能再掀起风浪。夜莺间流传着教会恢复往日荣光的谣言。问我的话,跪在石头雕像脚下是傻瓜的荣光。莫非议会和代行者相信了?”
她的态度委实自然。苦修士是你的兄弟姐妹,莱蒙斯心想,你们同为盖亚教徒,而吉祖克是你的同僚。退一万步说,一位法则巫师的死亡对秩序也是沉重的打击……算了,这女人真是毫无盖亚教徒的风格。“你为圣经而来?”他把一只手放进口袋。
“不。”罗珊却否认,“追踪教典是夏妮亚的任务。若是她身在此地,恐怕非逮住那小子不可。教会的乱子解决,我们的夏妮亚阁下就能将功补过。”她一耸肩。“不过她的任务不关我事。”
由于授业导师被证明是恶魔结社的水银领主,夏妮亚的日子不大好过。但她毕竟是法则巫师,不会轻易上火堆。莱蒙斯得知有关此人的消息时,她正率领着远征海湾的巫师残党南下,追踪教典的线索。
她的处境与我类似。“那你为何来此?”他已做好冲突的准备,“破坏议会和守誓者联盟的交流活动?”
“无聊透顶的勾当。你不必如此紧张,希欧多尔。”“神学家”说,“我想见见那小子。”
莱蒙斯隐约松了口气。她为尤利尔而来,不管怎么辩解,恐怕都是圣经引起的祸端。议会本不在这滩浑水之中。他放下手。
但若放任她得逞……“此人是白之使的学徒。”他提醒。
“对。但他也是一卷圣经的主人。他的……导师也一样。”罗珊显然不愿提及白之使的名号。“而且这年轻人从神遗物中获得了某些知识,是最了解祂们的人。连他的职业都是由圣经赋予。箴言骑士。盖亚诺恩。人们是不是这么说?”
“圣经也可以是传承物。这有什么奇怪?”
“你根本不了解!神遗物和寻常神秘物品有很大区别,传承物也非随处可见,当两种属性同存于一件东西上,它就有较大概率蕴含真理……”
“按尤利尔的话来说,圣经本就是真理碎片。”
“他说得不错。所以这就是我找他的原因。”罗珊哼了一声。“你没道理拦在我面前,圣骑士长阁下。”
“尤利尔是议会的客人。”莱蒙斯强调。
“你们邀请了他?”他没回答。“我看不是。这小子是自己离开克洛伊塔的,对布列斯而言,他只不过是个不速之客。”
她的话含有挑拨意味。但即便看穿了对方的目的,莱蒙斯也心怀疑虑。高塔先知很清楚诺克斯的局势,却放心让尤利尔离开浮云之都。甚至连白之使也同样……这里面是否存在问题?寂静学派又了解什么内情?
“既然他不是客人。”罗珊·托斯林继续说,“那他的下落便与你无关。”
“恐怕白之使不会相信这话。”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