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杜伊琳前不久才追上我们,如今她的尸体已经沉入了黑月河。毫无疑问,占星师不会善罢甘休。”
“让他们来。”乔伊不假思索地说。相比同僚,他显然认定占星师更好对付。
“杜伊琳的死让你有信心了?”斯蒂安娜讥讽。
“你不明白我多不在乎她的死活。”
“风暴”怒视着他,长发上电光游窜。倘若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帕尔苏尔心想,他们将立即把对方撕成碎片。
奈笛娅轻哼一声:“我不建议你现在动手,安娜。如果我没记错,在莫尔图斯你输给了他。”
“要不是帕露,他会比我先送命。活到最后才算赢。”
“你真这么认为?之前那高塔信使差点杀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敢对敌人手下留情?”
斯蒂安娜一抿嘴。
“黄昏之幕”的社长瞥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责备。她的声音放缓:“我知道这很难,安娜。但你如果因此受伤,我会认为是我的责任。”
“风暴”斯蒂安娜没说话,可帕尔苏尔察觉她的情绪在激荡。杜伊琳是她的儿时玩伴,她们互相纠缠了十数年,但谁也没想过下杀手。这回不一样。高塔派遣女信使追踪他们时,有没有料到这一幕?帕尔苏尔说不准。
忽然,安娜捂住脸,啜泣着跑出门去。那只罐子被丢在火炉边。
帕尔苏尔拾起陶罐,骑士下意识朝后一躲,但她没打算扔。“刚刚德洛拦住了她,她们肯定说了什么。”
“德洛·苏尼特是我们的新同伴。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火种的亲密联系将覆盖矛盾。这在你身上同样适用,帕尔苏尔。”奈笛娅转而盯着乔伊,“所以你最好别再插手,银歌骑士。我很清楚,你过去是怎样的人。”
“多新鲜啊,我都不清楚我算不算人。”
“你该清楚的是,我们不欢迎你,因为你与我们毫无共同点。为你提供帮助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为了报答你对阿内丝和那些年轻孩子的援手。而事实上,你本人另有目的。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
“答案或许正是我想要的。”
他其实也不知道。帕尔苏尔心想。否则我早就给他了。况且,就算乔伊有自己的目标,他也不会轻易告诉奈笛娅。“人的想法并非一成不变。”她说。
“规则却一成不变。既然他拒绝了德洛,又非我之友……作为社长,我有必要更换条件,以根绝可能的隐患。他是你的骑士,帕尔苏尔,你当然能为他担保,但我更倾向于主观上的说服。”阿兰沃精灵表示,“我需要我的社员同心协力,服从我的命令。”
“像银歌骑士团那样?”
“当然不会。瞧,这儿不就有个背叛者?”黄昏之幕的社长微笑,“在面对亲友时,忠诚也不保险。然而我们彼此相连,是神秘意义上的兄弟姐妹。”她忽然靠近,眼睛似乎在闪光。一阵奇异的魔力牵起帕尔苏尔的火种,她们在瞬间感受到了联系……
……但那不是初源间的联系。到底是什么?帕尔苏尔提起心,听见奈笛娅的下一句话。“我们的连接比银歌骑士团更紧密。”
“这……?”她忍不住问。
“你曾是一卷圣经的主人,帕尔苏尔,和我一样。你知道圣经的传言吗?”
狂风撞向玻璃,咔嗒一声响。冰霜簌簌跌落。帕尔苏尔心知,这将是一个极其漫长、复杂且深奥的话题,可她无法回避。
“圣经。”她念出古老的音节,“就是圣瓦罗兰之碑。希瑟的诗歌。”
“它是其中之一,多亏你们,这卷圣经保存得相当完整。”
“诸神的经卷也会受破坏?”
“毕竟,它们没有自我意识。”奈笛娅解释,“圣经的神秘时有差异,存在方式也没有基准。如果神秘不囊括牢固的性质,那连凡人也能撕毁它。”
“我的了解太片面。告诉我你们当地关于圣经的传言。”
“冰地女巫说,圣经是诸神的遗留之物,因此连接着祂们的天国。”
“谎言。”
“难以判断啊。”奈笛娅说,“连水妖精也无法窥视那么远。在诸神的时代,人们或许知晓圣经的用途,但青之预言截断了相关传承。只有少数神秘组织仍存留着对神灵的记载。”
“安娜告诉我,你曾在水银圣堂呆过一阵子。”帕尔苏尔颇感兴趣。
“水银圣堂不过是跳板,我真正想接触的是克洛伊塔。占星师一定了解诸神的时代。”
“你也这么看苍之森?”
“差不多罢。”阿兰沃精灵社长坦然承认,“所以圣女大人,我希望你能善加利用你的知识,为结社的兄弟姐妹们找到出路。”
“我说过,这是谎言。你们一定被女巫欺骗了。”
奈笛娅皱起眉。“我知道,一些女巫正在派夜莺追杀你们,但你们间的矛盾不意味着传言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