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等西塔王国回来时,我会问问尹文捷琳能否出兵解决。”
一切针锋相对的气氛都不复存在,但当会议结束后,圣者指明要统领和拉森陪他回到观景台去,没有叫住狄恩·鲁宾。
“艾恩之眼”明显感受到了狄恩的不快,白之使则无动于衷。至于事务司总长“风暴颂者”艾罗尼,他总是和蔼地点头离席,不对任何人有特殊表现,也从不在先知面前袒露服从以外的心情。他和狄恩一同离开。
你该为此庆幸,狄恩。拉森心想。你不用做他的对手。
从会议厅走到楼下,凡人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比起往日,出没在塔中的各式人等多了几倍,使魔匆匆飞过,事务司官员捏着文件小跑,修理工和维护员队伍拖着一大堆工具来往,两个后勤部的主管为一箱蝉蜕魔药争执,被赶来的卫兵劝阻。一群年龄不足十五的小学徒们抱着比自己还高的书摞,吭哧吭哧沿着墙根前进,差点被一扇突然向外打开的门撞个正着。占星师劳奈嚷嚷着迈出屋,手里捏一株三色堇。他满脸通红,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早就没了原本的悠闲。不晓得他是为什么事。
先知带他们钻进一间备用实验室,里面还有他的观星用具。支架和镜盖上蒙了灰尘,显然主人也不常到这儿。座位清理了出来,桌边放着两杯酒,残留的液体在灯下投射出晶莹迷乱的影子。在会议开始前,先知和白之使恐怕一直呆在这里。意识到这点,拉森忽然有些不自在。
导师倒了杯新的葡萄酒给拉森。“这是先民时期留下的老物件。”他边动手边介绍满屋子的器具,“它使用了巫师的技艺和西塔的炼金术,质量接近神遗物,也是‘夜莺克星’的原型之一。”
“和观景台类似?”
“说实话?远远不如。但在当年可是前沿技术……并且凝聚了同盟者的友谊。这是送给闪烁之池的礼物,一套有两件,另一件就在尹文捷琳手上。”
他用这东西与西塔女王联络,拉森明白了。“你问过她了,大人?”
“上次我们联络,还是在空岛出乱子之前。”高塔先知叹了口气,“我告知她恶魔的动向,她却反过来质问我夜莺的下落。”
“夜莺?”
“就是这样。秩序的夜莺,支点的情报官,我们的人。总不能只允许结社安插间谍,我们不能照做吧。”
他的话里有令人震惊的成分。拉森原本知晓这回事,但此时再提起,他忽然意识到真相似乎与想象中不太一样。“那他也是……”
“……无名者?”先知微笑,“当然。否则秘密结社只会当他是凡人,不会接纳他,向他分享消息。”
一个无名者,拉森心想,却是秩序的夜莺。诸神在上。这远比支点间互相刺探来得沉重,身为恶魔,意味着他放弃了作为秩序生灵的一切权力,人们该怎么信任他?说到底,是我们会挑选心向秩序的情报员到恶魔结社去卧底,还是他本身就是火种仪式的漏网之鱼,不得不到结社寻求一线生机?“这……这么干恐怕不妥当。”他委婉地表示。
“我们都了解,此人冒着极大的风险,但没他却也不行。”先知以平静的口吻说,“尹文捷琳亲自安排了夜莺计划,我负责掩盖命运痕迹,帮助他加入雾星结社。伯纳尔德应该隐约察觉到我们的动作,但不了解细节。别担心,寂静学派里或许还有背叛者,也绝不可能是咱们的‘第二真理’大人。”
拉森明白了:“三位圣者都支持。”
“就是这样。恶魔是共同的威胁,雾星结社尤其危险。它不同于其他的小型结社,例如互助会之类的玩意,无星之夜……这是个背叛者的联盟,黎明之战遗留的祸根。”先知握紧拳头,拉森很少见到他如此郑重。“即便是我们,处理时也必须慎之又慎,稍有缺漏,邪龙的灾难或将重演。”
拉森感到不安。每次先知提起这个话题,他都觉得无从加入,仿佛历史中掩埋着许多他不知道的危险秘密,只有亲历者才能察觉。
“因为国王?”白之使开口。
“恶魔猎手之中一直都流传着一个预言。”先知没有正面作答,“雾星结社曾是先民时期黄昏之幕的后继者,为探寻神秘的尽头而触犯禁忌,是末日动乱的发起者。‘黄昏之幕’打开了地狱之门,正是其狂悖无知的证据。”
关于预言,拉森以为自己了解得够多了。但雾星结社和末日……“这里还有个不是恶魔猎手的家伙,诸位。预言?国王?什么意思?”
白之使无意为他解释,显然这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恶魔结社是有首领的。”导师告诉他,“‘国王’正是指代此人,虽然他的国家只有指甲大,却有无边的野心。黄昏之幕是如何打开地狱,唤醒邪龙,他对此一清二楚,而这些并非他的目的。我了解这个人,地狱、战争和末日于他不过只是手段,他真正要的是统治,就像神秘领域的国王。”
“七支点的国王?就像胜利者?”
“他是这么想的。”圣者大人一耸肩。
拉森觉得很滑稽。“莫非他以为神秘领域和凡人王国一样,靠血脉和家族维系?”
“真是令人追忆的思潮。”先知摇摇头。
“世袭是虚荣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