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终于正视他:“你知道不少事。”
“比你想象中多。”
“那你想打听什么呢?”妙手团的首领漫不经心地拉上门。
“有关守夜人。”
“来问盗贼?”“渔夫”哈了一声,“咱们有拓展业务吗,琪丽?”
“没有的,父亲。”一个女孩说。房间里的孩子挤在一起,分辨不出声音来源。
“听见了?守夜人的秘密不在这,我们的关系没好到那份上。”
“渡鸦团却与守夜人有合作,他们帮忙运送难民。现在,一名渡鸦团首领亲自派来跟踪我的夜莺,他正站在五十码外的树后,目睹你与我在妙手团的老巢密谈。”尤利尔告诉他,“你与汉迪·恩斯潘关系如何?他会听你的解释吗?”
“渔夫”不为所动:“为怀疑来质问我可不明智,恩斯潘并不蠢。小子,你的算盘打错了。这都算不上威胁。”
“那让我们现实一点。如果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就别想走出门。”尤利尔一抬手,神文锁链从渔夫背后的虚空之中探出,勐勒住他的脖子。
妙手团骚动起来,亚瑟张大嘴巴,而小偷们已拿各种东西丢来。这并非玩闹,武器富有威胁,但尤利尔无意与这些小鬼纠缠。他抓住锁链,将渔夫扯到身前,一层无形的庇护所在碰撞的声音中闪动不休,抵挡住所有攻击。忽然手脚间传来阻力,学徒轻轻一挣,阻力便消失不见。
神术困锁之下,“渔夫”涨红了脸,一手握住锁链,一手摸向腰间。然而刀鞘和渔网都蒙上了一层白霜,任凭他如何使力也纹丝不动。
“这才叫威胁。”尤利尔从“渔夫”的腰间拔出弯刀,告诉他。
“你要问什么。”对方妥协了。
“守夜人和渡鸦团发生了什么事?从头说。”尤利尔松开他。
“有人失踪了,在木匠街。自封城后一直都有,起初是凡人,接着扩张到渡鸦团,妙手团,小商人和外地人也有失踪。我手下有个小子见过失踪者被守夜人处刑,因为同胞变成了恶魔。”渔夫说的是实话。
尤利尔没见过变成恶魔的无名者,他一直以为这是小概率事件。“失踪的人约有多少?”
“每天几十个,最多上百。有一家肉店生意火爆,却忽然关门,等守夜人赶到打开门窗,丢了火把进去,里面的人全算失踪者。”
真正的恶魔,学徒心想,连秘密结社也无法接纳。“封城后就有这样的事?”
“我猜这里也有门道。”渔夫说,“许多人需要出城。守夜人独断专行,还企图赚他们的钱。”
渡鸦团和守夜人有联系,无疑证明后者的封城政策落实得并不到位。他们只是提高了出入城的门槛,且把穷人和没价值的难民拒之门外。尤利尔见过费里安尼,他还怀疑黑骑士会将这些失踪者变成亡灵,驱使他们投入战争。
“撒谎。”学徒却说,“若你认得这些神文,该明白它是盖亚的语言。”有人悄悄摸到门前,忽然缝隙里迸射出闪光,将房间彻底封印。尤利尔没去瞧。“一直有人失踪,少数变成恶魔,大多数到哪儿去了?”
“多数才是恶魔!”渔夫叫道,“拜恩有很多人,一天比一天多!哪怕是万分之一的人变化,这也不是个小数字。”
“而你们有侦测手段。”尤利尔指出,“谁会变化,谁会不变,你们能提前分辨。守夜人因此能够维持拜恩城的秩序。”
渔夫眨眨眼:“噢,的确。但结果也有失误的时候。渡鸦团的人失踪了,不是外围的小人物,是瑞恩。”
渡鸦团的小头目之一,尤利尔认得这个人。他和安茹夫人、布约罗爵士等人一样,都在汉迪·恩斯潘手下做矩梯偷渡生意。他竟然失踪了,没人通知过我。
“想必你对这个名字不陌生。”渔夫观察到他的脸色。“渡鸦团有窝藏真正恶魔的嫌疑,而瑞恩的失踪也可能是被守夜人暗中清理,独臂也难以忍受。总之现在双方关系紧张,合作不复原本的愉快。”
“独臂”显然是指汉迪·恩斯潘。“那贝卢果·维维奇对此有何看法?”
“贝卢果?此人是个商人,只看利益说话。况且,渡鸦团不是街头混混,即便他与恩斯潘可能有合作,也不可能掺和这些东西。”
尤利尔得到了答桉。“多说多错,渔夫。说说他参与了什么吧。”
“他不是……”
无聊的撒谎。在学徒坦白之前,没人会猜到誓约之卷的存在,因而心怀侥幸。他需要保守秘密来引诱对方说话,但有时候这点也会拖延时间。
“既然你不说实话,那由我来。”尤利尔将弯刀丢进地毯。“首先是卡尔纳·马林,此人不是商人,也不是奥格勒瑟尔逃难的人,更像是捏造的假名,也许就是贝卢果用过的名字。这我说不准。总之,你们和这位富豪显然不止有生意往来。他被称为‘布人’,恩斯潘则是‘独臂’,而你,妙手团的‘渔夫’,你觉得这些代称是有联系的吗?”
“只不过是绰号……”
“……没法证明什么,当然。但假如你能仔细想想,就知道我不是来求证的。”
“好吧。”渔夫摆出饶有兴致的神色,“我们之间该有什么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