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相交莫逆,不好打上门去。但我刚带人过去,里面便传来尖叫。”
希塔里安拆信的动作一顿。“尖叫?”
“大概是濒死的惨叫。总之,里头应是出了大乱子……自己人倒戈的乱子。庄园原是渡鸦团的老巢,由贝卢果在暗中提供支持,和这帮混球狠狠赚上了一笔。现在他改了主意,又派人进入庄园,将渡鸦团的守卫杀了个干净。”
希塔里安感到一阵恶心。“布人”贝卢果在拜恩是赫赫有名的富豪,传闻他出手阔绰,待人宽和,朋友遍地,在许多行业里都有合作伙伴。不晓得他的“朋友”“伙伴”听闻此事后,会如何看待这位天使投资人。
“也就是说,渡鸦团失去了贝卢果的支援,又把大部分人手折在这里,汉迪·恩斯潘如今是个光杆司令了?”
“小脑袋就是转得快。”塞尔苏斯当她是孩童一般夸奖。“汉迪·恩斯潘说来也是守夜人,和帕提欧一样,借职务给那些商人行方便。这倒没什么,关键在于贝卢果和那架矩梯,以及这帮老爷们的无耻计划。”他一耸肩。“对了,领主大人呢?我想见他一面。”
“他刚刚离开,就在我接待布伦肯家的人之后。”
塞尔苏斯犹豫着说:“布伦肯家?他们似乎没什么动静。我带人收拾维维奇庄园的乱子时,布伦肯倒是派人来帮忙。”
“帮忙?”
“大约是来撇清关系。布伦肯、维维奇算是商会代表——没名头的上等人嘛,就是这样。至于渡鸦团、妙手团,则是些帮派雇佣兵之流。”
“守夜人中有雇佣兵?”
“汉迪不是,他的手下是。但这桩事……贝卢果对渡鸦团出手,无论为利益还是其他,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兴师动众。”他严肃起来,“这里头不对劲。萨斯贝和你说什么了吗,林戈特?”
“来的是泽佩·布伦肯。”希塔里安告诉他,“我想萨斯贝·布伦肯大概是对庄园的事早有预料。”所以他才会派泽佩来见我,自己盯着维维奇庄园。“我早该想到的。”她感到十分懊恼。
“我们都对这些事不敏感。”塞尔苏斯安慰,“贵族耍的手段往往与雇佣兵不同,就算守夜人能维持秩序,也容易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里头可不是诡计那么简单!”
“多亏你回来得及时。”希塔里安庆幸。
“可不是我想到的。”守夜人队长叹息一声,“这是领主大人的吩咐。”
她陡然间感到一阵安定。“大人有何指示?”
“他先要我们借口巡逻出城,修补神秘之地的缺口,然而水银领主接过了任务,我们便得返程回来,直奔维维奇庄园镇压混乱,顺便查封矩梯。他似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那架矩梯。”塞尔苏斯忽然皱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领主大人的考虑。你瞧,要是早知道矩梯就在庄园,我们何必那么麻烦?又是出城,又是折返的。”
希塔里安想了想:“拜恩怎么会有私人矩梯?有人会搭建阵纹?”
塞尔苏斯愣了片刻。“该死,是妙手团!原来如此,我算知道里面怎么会有这老夜莺的事了。但他既然会建造矩梯,又干嘛派人去偷?”
“矩梯造价不菲。”她提醒,“需要商会支持。说到底,这帮人自诩贵族,其实不过是掌握大量财富的商人。结社的权力轮不到他们头上,更不可能染指拜恩的政策。这是贵族私建矩梯的根本原因。”
“但财富足以动摇人心。我看约利扎伯就是他们的棋子,守夜人中也有大把不听我指挥的走卒。”
不死者领主知晓这些内幕吗?希塔里安觉得自己知道答桉。在她来到拜恩前,国王便消失已久,不死者领主管理着拜恩和其他的领主,结社在他的意志下平稳运行,若说他对拜恩城内的种种势力团体一无所知,那着实不大可能。
“约利扎伯是水银领主的旧部。”希塔里安低声说,“我催眠过他。若说地位,他可比布伦肯家族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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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被提拔前,上一任总管来自当地家族。”塞尔苏斯指出。看来他已不把我当小鬼看待。“这么说,妙手团和渡鸦团,贵族选择他们合作,也该有缘由。”
也许是夜莺。希塔里安心想。其他领主的夜莺。不死者领主知道他们在拜恩安插人手,但同为结社领主,他没有驱赶他们。领主的夜莺总好过秩序支点的夜莺。
若他将拜恩变成铜墙铁壁,或许其他领主根本不会进城了。他们也会顾忌他的势力。说到底,不死者领主来自加瓦什,拜恩人不喜欢死灵战士,连守夜人也不例外。他也在对其他人妥协,就像我最开始面对布伦肯。
提起领主,塞尔苏斯也想到某件事。“你最近还去那里,林戈特?”
“不,我很久没去了。审讯早就结束,用不到我。”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你喜欢上那里。”
希塔里安困惑地微笑。“不会的,塞尔苏斯。”我只参与过审讯一名囚犯而已啊。
尽管这名囚犯极其特殊。结社对付特殊的叛徒时,给予的不是躯体上的惩罚,而是精神折磨,看上去没那么残酷。照实说,希塔里安不享受这个过程,却也不反感。当然,这些话她永远不会告诉塞尔苏斯和莉亚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