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就好啦。”
“恶魔真会吃人?”
“它们连亲友伙伴都下手,这是图书室里有过记载的。”秘书小姐毫不迟疑地道,“不过照实说,这些人可能也是最初的受害者,他们被恶魔吃掉灵魂,成为恶魔的容器,才会变得六亲不认。”
她的形容令小狮子想起血裔。他们也是血族捕食猎物时的受害者,得到的却不是帮助,而是处刑。她知道自己不该将二者联系在一块儿,但情感之中,命运的共同点却总将双方相连。“你不觉得有矛盾点吗?如果原本的灵魂死去,恶魔是怎么伪装成那个人的?”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恶魔猎手。但如果不是这样,无名者原本的灵魂就是恶魔的灵魂。”萨宾娜打个冷战,“老天,那他的行为不就更加可怕了吗?”
罗玛顿住了。仔细想想,只有疯子才会乱伤人,难道秘密结社里的无名者都是疯子?这不可能。“我没见过真正的恶魔。”顶多只有还没变成恶魔的无名者。“这些邪恶生物究竟是何模样?”
“我也没见过。克洛伊塔里不可能有恶魔呀。”
“外交部的使者会去战场。”罗玛想起来,“到前线与恶魔猎手并肩作战。他们一定能见到恶魔。”见到无名者。战士不会手软,是不是?她不敢肯定自己会怎么做。
萨宾娜没回答。“到了。”
姑娘们走进房间,在烛火中前行。先知的实验室如大厅般空旷,三面墙壁都是玻璃打造,一面背靠走廊,自远到近处设有一排色彩不一的小门,最近是金色,被开门时的光线照亮。所有门都紧闭,除了先知,没人晓得它们通往哪里。
房门正对星空。一部分地面悬在塔外,脚下也是透明的玻璃打造,施加神秘力量。一只酒柜立在交界处。玻璃台边缘架设的高大的筒镜,被红丝绒完全覆盖。
罗玛注意到屋子里的新东西。一件奇妙的事物,看起来像无柄之刃,两头闪烁寒光。它安静地悬浮在空中,被数十道堆叠的圆环笼罩,富有对称和规则的美。当她们靠近,这东西猛地旋转,将一端尖头指向了罗玛。
“那是什么?”她问。
“指针。指示方向的仪器而已。”萨宾娜小声回答。
“方向?”
“也许是命运走向噢。我们是占星师高塔嘛。”
“它指着我,意味着什么?”
秘书小姐答不上来。就在这时,房间深处忽然亮起灯,一扇红色小门暴露在灯光下。“意味着影响诺克斯的未来预言中,有你的一份。”声音从门后传来,透过黑暗。先知推开小门,钻了出来。
罗玛紧盯着红门。这颜色让人不舒服,其中传来既厌恶又充满吸引力的奇异拉扯,时刻拨撩着她的心绪。
“不大喜欢它?”先知接过药剂,笑着问。
“有点奇怪。这里面……”是什么?她想知道,又不愿接近。
“别怕。我也一样。”‘黑夜启明’安慰般说道。“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东西,都与自我有关。那大概就是我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罗玛不明白这话。但忽然间,有关房门的任何话题,她都失去了追根究底的兴趣。
先知似乎能理解她。也许他也不喜欢这里?“噢,让我看看,色泽和剂量分毫不差。很好。你带来了我想要的东西,娜娜小姐。想喝点什么?”
“我听您吩咐,大人。”萨宾娜立刻说。
“有酒吗?”罗玛叫道。
“日头高照,可不是饮酒的好时候啊。”
“一点果酒而已,拜托。”她尽力忽视那扇怪门。“我头好痛。”
“好个酗酒的小猫。不过这大概是你多年以后的模样,现在为时过早。”先知颇感有趣:“发生了什么?”
小狮子把仪式和梅布尔的看法诉说给他,萨宾娜也竖起耳朵听。可不知怎的,她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仿佛屋子里有第四个人似的。
“我喜欢我的职业。”她总结,“但我不喜欢一辈子研究它。”
先知将药栏放在一旁,摸了摸他的光头,胸前怀表发出“叮叮叮”地声音,不知是链子还是指针在作响。他打开盖子,声音顿时消失了。
“这儿有点压抑。”他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房间明亮起来,云彩恰好散开,玻璃折射出湿滑的光线。罗玛的金发耀眼夺目,她扭头躲避,知道自己在光线下是何模样。“雄狮”罗奈德经常这样戏弄她。
仍有人上当。萨宾娜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呼,伸手捂住脸。“罗玛!”
“太亮了。”先知咕哝,一手撬开魔药的塞子。
可不能怪我。“发生了什么?”小狮子质问。
“闹钟。我需要定时。”
“为什么?你在等天象,大人?还是一个新预言?”
“老天!罗玛,或许我只是想知道现在是几时几刻。喏,莓汁,娜娜。”
小狮子眼睁睁地看着先知将魔药递给萨宾娜。占星师小姐眯着眼睛,本能地接过那瓶“某人的左手榨汁”,凑到嘴边。“里面是魔药。”她提醒。但在下一刻,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现在是莓汁。别担心,瓶子很干净。”先知伸手挠她的下巴,罗玛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