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湖其辞,有什么打紧?毕竟导师又不是箴言骑士……我才是。「我想帮他。」他脱口道。
于是所有想法便倾巢而出。「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人,他被恶魔毁掉了一生,全靠复仇的信念活着。他死在猎杀无名者的路上。」口舌业已僵硬,话却止不住。「但那是错的。我们在莫尼安托罗斯有过一面之缘,在佣兵团……理查德转行做了冒险者,然而人们都说猎手是终身职……当猎魔运动复兴,他离开了佣兵兄弟,去找他的老同行。他告诉我……」
白之使静静听他诉说。
「……我们在抵达后失散了。」尤利尔梦呓般地喃喃道,「我遇到了圣骑士长来蒙斯·希欧多尔阁下,他为一项机密任务潜入加瓦什。」
「机密任务?」
「是圣者的要求。之前在黑城……呃。」学徒如梦初醒。这下坏了。
「黑城。」使者重复。
尤利尔眨眨眼睛,想不出任何弥补的法子。早知如此,我就该用『灵视』探路。有些事情不必动用魔法也能预知,他只是不想瞧见自己倒霉的方式。
「在什么地方?」
尹士曼。尤利尔差点脱口,仅存的理智让他没说出来。我真是犯蠢,高塔外交部怎么可能不知道黑城的事?「……布列斯塔蒂克。」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猎手们付出一生对抗秘密结社,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尤利尔张开嘴:「不。没有。还没有。」
「他死的痛快么?」使者轻轻抓住他的肩膀。
即便那只手一如既往的冰冷,学徒也感到安慰。「很快。」
「你为他哀悼。」
「我在梦中惊醒,想起他的故事。」
「够了。你帮他的够多,已经到头了。这世上就是有人死得太快,来不及被救。你干得好。」
这一回,他的泪水不是为理查德,不是为命运,而是为自己。「我打算离开克洛尹塔。」尤利尔低声说。
「你已经离开了。」使者回答。
他不禁抬起头,发觉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之中。训练场的新地面和休息座位在无声无息间消失,没人注意。紧闭的大门仍落座于三码外,但直觉告诉尤利尔那只是幻影。我在哪儿?这里不是外交部了?
比起探究神秘手段,学徒更想知道缘由。总不可能我说想走,立刻就换了地方吧?「怎么?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说要帮助无名者的时候。」
你早有准备。尤利尔与导师的蓝眼睛对视,差点条件反射般躲开。这不是梦。不是我的预测。即便在现实,如此危险,仍有人愿意为我保守秘密。我自始至终没要求过他,但从我来到高塔的第一天,乔尹就在这么做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导师这个人。或许是大多数时候罢。但若说这世上他能完全相信的,恐怕至今为止也只有乔尹一人。
「只要我说出口,就会被听见?」学徒问。
「这里是高塔。」
占星师知晓一切。「没关系了。我要离开这里,为我的誓言。你能同意吗?」
「到猎魔结束后。」
「不行。」尤利尔坚持。我怎能在同胞最需要我的时候抛弃他们?「一定得现在。」
「先知会知道这桩事。」
「他会的。」学徒承认,「但不是现在。我将亲口告诉他。先知大人是个可敬的人,我希望他知晓真相。」
「真相是武器。」
「我为寻求真相而离开,也为揭露真相而回来。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乔尹,我不想生活在谎言之中。」
高塔统领、恶魔猎手、外交部的巡察使者凝视着自己的学徒。「那你现在就走。走吧。」
尤利尔真想照做。说出实话有何意义?神秘支点和秘密结社大概率不会停战。而继续作战意味着死,他的死。最坏的考虑,死也不是终点,他将牵连到许多人。首先便是白之使,随后是同学,伙伴,甚至邻居街坊。我怎能要求他们为我承担誓言的代价?我是白夜骑士吗?
然而,无星之夜……
原来如此,尤利尔明白了。我根本没下决断。诸神在上。「有没有其他办法?」他追问,「不直说,写一封信,或者在梦里?」
「先知会知道。」
「黑夜启明」狄摩西斯,诺克斯唯一的大预言家。「是的。」尤利尔沉重地符合,「我别无选择。」
使者却说:「你一直都有选择。」
他几乎是在劝说了。尤利尔从没见过导师这么温柔的语气,完全不像他。此前学徒只在梦里感受过。是帕尔苏尔。她早就死了。
「别这样。」学徒只觉得狼狈。「你是恶魔猎手,高塔统领,你怎么看?秘密结社呢?」在他眼里,我没有秘密。「你知道……但轻轻放过,为什么?你不是有职责在身吗?求你,告诉我说出真相会怎样吧。我一直都想知道!可你只要我走。」
安静。只有他的话音在回荡,自远处折返,带来羞耻。尤利尔别过脸
,以期躲避使者的目光。他毫无疑问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