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猎手,比起维护秩序,他更享受过程。母庸置疑,这是个危险人物,我打赌你不会喜欢他』
嫉恶如仇的猎手,危险的执法队长,迫在眉睫的火种仪式。尤利尔反复思量,不禁感到一阵疲惫。只是疲惫。绝望和悲哀都谈不上,他的内心是一片空荡。这就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他宁愿把自己当成一封信,看过之后,随他们去烧。我的人生并非刚开始了,他想对索伦说,它即将要结束。
「白之使做了什么?」他静静地问,「放任他,深居简出?」
『看来你打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
『这是命运***的决策,就算执法队搞出这些事情,也该在占星师的预测之中。既然他们都没反对,说明比起成果,代价不是不可承受的』
可最后承受代价的,究竟是命运***,还是布鲁姆诺特呢?「许多人失踪了。」他告诉它。
『就是这样。他们最终签下了供状』
难道他们还有其他选择?尤利尔可以想象这些人遭遇了什么。在银顶城,教会和巫师不敢对他动手,直到使者下落不明的消息从六指堡传来。修士们开始将他当成一根火柴。「这能说明什么?」学徒反问,「难道每个失踪者都是间谍、夜莺,非死不可?他们是无名者么?」
『大多数人不过是有嫌疑,或在无意间与恶魔接触过……然而一个人究竟有罪与否,他自己可证明不了』
「那依我看,这么干的下场只有遭到众人唾弃。」
『「众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最糟糕的结果,布鲁姆诺特将变成下一个威尼华兹。」
指环不以为然。『不会落到那种地步。说到底,威尼华兹没有能阻止圣骑士团的力量,高塔可不同。青之使狄恩·鲁宾的执法队将为此负责』索伦轻描澹写地写道。
尤利尔皱眉:「这是你们的计划。」也是***选择「长斧」的理由。他将遭到抛弃,在某人恩授他的特定位置上发挥出全部价值之后。「白之使也同意么?这么折腾是为什么?」
『可能只是为了表态』
「
表态?」
『七支点在狩猎恶魔,你以为呢?正面战场的交锋只是一部分,神秘领域的暗流同样汹涌,而且危险百倍』指环告诉他,『就在不久前,「深狱领主」被证实是个名叫辛厄的雾精灵,与法夫坦纳的红谷伯爵形影不离,甚至本身就是参谋团的一员!此事已骇人听闻』
「我听说了。」此事造成的动荡几乎盖过胜利的欢呼,可以参考神圣光辉议会的枢机主教安利尼被发现是「无星之夜」的微光领主。当然,尤利尔临走前,在秘密结社听到的则是另一个版本。「可高塔是不一样的。」
『光景不同了。都说占星师乃是夜莺的克星,然而在霍科林,在我们的属国里,一位天文室的大占星师遭到了刺杀,险被对方得手』命运女巫的遭遇是强有力的左证。尤利尔默然。
指环放缓了语气。『不论是恶魔领主还是空岛的刺客,都会对天文室造成极大的威胁……瞧,这就是根源所在。外交部必须采取行动,否则我们的存在就是笑话』
没有威胁,高塔便不需要外交部?谁会这么想?然而反过来,若危险迫在眉睫,外交部竟无动于衷的话,恐怕更不对劲。看似不合理的决策背后,缘由竟错综复杂。尤利尔有心反驳,却拿不出新方案。说到底,执法队是对准内部的一柄利刃,而在战争中,人们需要利刃。
短暂的安静后,尤利尔开口:「我去见了海伦阁下。」
『她好得很』
「诸神保佑她。」尤利尔干巴巴地表示赞同。
指环却明白他的意思。『海伦对敌人所知不多。事实上,那家伙狡猾多端,深谙刺客之道,一击不中便立刻消失——是真正的消失。若非天文室破解了他在霍科林布下的疑阵,我们甚至没法记得他的存在,更别提在这儿讨论了』
这些形容教尤利尔有所联想。「怎么回事?」
指环不再绘制字句,某个边角符文轻轻转动,以光束的形式把事件的前因后果投射在墙壁上。见到「人皮」描述的瞬间,尤利尔立刻确定了,袭击海伦阁下的夜莺就是「无星之夜」王宫里守卫国王的刺客施蒂克斯。
甚至不止如此。此人的刺杀对象囊括了「胜利者」世系后裔,会使雾精灵的魔法,又自称是吟游诗人,不是战士……诸多线索召示了他的身份。
在追寻黑城过往的途中,学徒听过许多故事。其中一个将它们串联起来:阿兰沃的结社成员施蒂克斯和水妖精哥菲儿,还有这个故事的开端,帝国长公主海伦,她是「命运女巫」阁下的祖先。
「我记得原本高塔没有外交部,只有信使。」早在一千年前,占星师们就学会不亲身犯险了。
『这是个古老而荣誉的职位,可以追朔到青之预言时期。问我的话,不该将它授予一介学徒』
「荣誉?」尤利尔问,「信使与外交部使者有何不同?」
『除了职能,几乎没有相同之处』索伦告诉他,『首先是数量。使者是信使的几百倍,还是往少了说!冬青协议前,苍穹之塔克洛尹的信使不过区区十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