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量舔舐着金属,年轻人无动于衷。『大人!主人!白之使阁下』他听不见!诸神救我。它用尽最后的魔力把自己粘在他的手心。
『我是您的仆人!您忠诚、卑微、鞠躬尽瘁的仆从……我全心全意的侍奉您,我』指环快哭了。
没用。索伦·格森感受到无可抵御的神秘力量包裹着全身,它飞了起来,无可挽回地坠向巫术之火,坠向焚毁的命运。太迟了……
木柴却突然烧尽。失去载体,神秘也随之终止,火焰熄灭了。年轻人动作一顿,似乎没料到柴堆会烧得这么快。
索伦·格森躺在灰尽中,思维因劫后余生的强烈情感而卡顿。它觉得自己仿佛重活了一遭。这一刻,索伦终于了解自己面前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了。
『……夜语指环索伦·格森,诚挚地为您服务』
这话发自肺腑,假如它的符文能代表肺腑的话。索伦·格森,炼金术的奇迹,有灵魂的符文生命,人们都这么说。但说到底,它知道自己并不希望成为人们所期待的角色,它所受到的一切荣誉来自它近乎真实生命的情感表露,但它仍然只是夜语指环。命运集会要求它就像要求它愚蠢的兄弟姐妹——像齿轮一般工作,向某人输诚效忠,作为身份象征和信箱……诸如此类。而索伦·格森,出于人尽皆知的不凡智慧,理应相信自己的忠诚远比同系列的符文生命们来得珍贵。
未来百多年过去,它仍觉得自己当时表示臣服的话语并未说错。但白之使皱眉打量它片刻,转身就走。
『?』
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们睿智的索伦·格森先生不得不自己飞起来,像条拴绳的狗一样追过去,以展现自己的殷勤态度:『咱们去哪儿?让我为你带路吧,主人』它一直跟到布鲁姆诺特的街道,白之使才停下脚步。『回家?还是』
“如果你不能说些有用的。”他厌恶地说,“那就闭上鸟嘴。”
『我确实说过不那么中听的话』它承认,『为此我深感后悔啊,大人』
年轻人瞥了它一眼,径自穿过街道。随便你。虽然他没开口,但索伦能体会这一眼的含义。一辆色彩怪异的马车疾驰而过,他收回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不断旋动的车轮。
索伦锲而不舍:『那两只轮子不对称,左边的低上一寸』
“什么时候翻?”
他到底对谁有意见?『那是浮空马车』指环小心翼翼地说,『很难翻车。那上面是你的仇人吗,主人』
“也许是仇人之子。”白之使哼了一声,“我的仇人早死了。”
看得出来。索伦心想。你的仇人大概连隔天的太阳都看不到,因为当晚你就会杀上门去。
“活到现在的每个人都是我的仇人的后代。”
每个人?都是?指环试图理解这话的含义。这是他口中难得的长句,且不是为了讽刺我。不,也许就是。他简直对所见到的每个人口出恶言,可能他天生无法感受到愉快。世上确实有这样的人,不是么?他从来没有笑容。他嘲弄我,但并未从中得到乐趣。
行使暴力也一样。『有小偷』它提醒得不晚,但这时候更该做的是阻止。『呃,等等!他快……死了』
脑袋分家,不死也难,但眼看年轻人已经把对方的脖子折了一周,索伦一肚子疑惑。既为那倒霉鬼还在喘气,也为前者的鲁莽举止。为什么要这么干?心情不好,于是徒增麻烦?围观行人尖叫着四散,远离凶桉现场。我们真是万众瞩目。
然而“凶杀”定论得太早。这东西不像人,甚至还在眨眼呢。『治安局封禁名单上的魔法造物』索伦抓住机会道,『不用去侦测站,我能找到操纵者』
白之使没理它。他将手指按在盗贼的头颅上,留下血印。魔力翻滚升腾,折断脖子的人抽搐起来。
紧接着,身后的餐桌边忽有人发出惨叫。索伦看到此人的嵴椎刺破皮肤,脑袋掉进汤碗。这下无需寻找了。它颇为遗憾地想。在找到正主前用血咒弄死对方,依然可以解决问题。
年轻人走到桌边,沿路的食客逃得一干二净。巫术无疑是神秘正统,大多是“寂静学派”成员探寻真理的手段,少有如此残忍的效果。其内部派系林立,初学者难以分辨。指环索伦自认学识堪比大占星师,却也看不出手法的来历。见鬼,我疯了才会开口问他。
它只得去观察死人。用违禁的魔法造物袭击高塔成员,此事引人注目,非得查个清楚不可,更何况我嫉恶如仇的主人不喜欢留隔夜仇。然而,直到索伦翻遍数据库,摸清了死者的底细,也没等到主人的询问。他故意的?为了让我摸不透他的想法?
白之使没管尸体,却伸手拾起汤碗边的报纸。指环注意到他紧盯着一则新闻。
『环城日报』上面写道,无疑是通用语。『“第二真理”伯纳尔德·斯特林公开支持神圣光辉议会独立,并声援玛格达来娜女士。白之预言的真实与否或将得到证实……』
除了苍穹之塔,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