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还想说什么,弦歌按住了他。
蓝桉一直是极为克制的人,为了烈九卿几次更改行程就能看出来,他将她放在了和别人不一样的位置。
弦月都能发现,蓝桉又怎么可能看不见,无非是不相违背本心,想用最好的姿态来正视她。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蓝桉一定会不好受。
“先回吧,公子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蓝桉温声说:“走吧。”
弦歌跟上,弦月回头忘了眼清心医舍,也不知道再看什么。
小雨淅淅沥沥,医舍中药草飘香,
烈九卿浑浑噩噩醒来,头疼得厉害,恍惚间闻见蔷薇的香气,温柔的不像话。
“阿欢?”
她艰涩的开口,喉咙里不太舒服,一杯水已经递了过来。
阿欢淡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不到时间。”
烈九卿看着椅背,仰头看见他静静望着自己,忍不住笑着接过杯子,“我还以为你会走。”
他习惯用沉默回答一些不能回答或者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他不说,烈九卿也不追问。
喝了水,她起身,无力地坐着,不太想动。
真是奇怪,明明喝了药,也喝了泉水,好像还是没有力气,像是重症患者,连呼吸都有些累,墨镯好像和她一样也一直很热。
除了上辈子被囚禁的那段漫长时间,她很少有这样的情况。
欢色食指和中指并拢,用手背量了量她额头和脖子的温度,“还在发烧,您要喝药吗?”
“不用。”
烈九卿拒绝,欢色声音沉下来,“软塌已经收拾好了,奴抱您过去。”
烈九卿点头会痛,她蹙眉,低声笑笑,“因为我生病,你才这么温柔?”
欢色正要抱她,听见这话,一时顿住。
他又不说话了。
烈九卿勾着唇角,双臂揽住他,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你先带我去看看她的情况。”
他低头,烈九卿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要救的人,都不可以死,绝对不能。”
初珞的死已经是烈九卿的一块心病,连同这次生病,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上的压抑和沉重才会压倒她。
欢色可以拒绝,让她先休息,最后还是听了烈九卿的话,带她去了里面。
检查过后,烈九卿松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欢色怀里。
“还活着……”
欢色听见她喃喃自语,声音很低,很疲惫,还有一股轻易能察觉的庆幸。
因为初珞的死,她怀疑善良有错,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了吗?
欢色看着她透着病态熏红的脸,目光幽深,藏了令人看不穿的情绪。
烈九卿一躺在软塌上就将杯子抱在了怀里,她怕欢色走,明明累到睁着眼都累,还是一直看着他。
“你别走。”
欢色搬个椅子放在床边,“不走。”
烈九卿拿被子挡住上扬的唇角,娇软道:“如果生病能让你这么听话,我挺想一直……”
“您不生病,奴也会听话。”
欢色突然打断她,声音很大。
烈九卿愣了下,随即笑出了声,“你担心我的样子,真好看,想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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