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罗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傅珩宸几句,礼都懒得行,随手一揖转身就走了。
傅珩宸也没有介意她的无礼,甚至很乐于看到失态的沈轻罗。
沈轻罗到宁凭阑的营帐的时候,御医正给宁凭阑看伤。
沈轻罗一把拉住了守在门口的秦羽:“他怎么样了!”
秦羽看到沈轻罗这样子也吓了一跳,总是温柔端庄的美人,此刻眼睛通红,神容憔悴而焦急,拽着自己的时候全然不顾仪态。
他连忙安抚沈轻罗:“没事没事,就是些皮肉伤,好生将养一阵子就好了。”
沈轻罗有些不放心,迟疑:“我看他身上全是血,真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秦羽笑笑:“我们都是武人出身,自然身子比那些软罗金玉里长大的世家公子们好多了,放心吧,最多就是床上躺半个月,不会瘸的。”
沈清路这才放下悬着的心,跟秦羽一块等着御医和指挥使出来。
御医出来的时候和指挥使交代了不少,和秦羽说得差不多,大概就是皮肉伤,虽然有些重,但是好生将养着不动就是了。
指挥使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御医,这御医还是于内司帮忙请来的,毕竟这个当口给一个受罚的殿前司将领看伤,可不是一般的风险。
殿前司和御医们一向没什么交情,人家怎么可能冒着挨陛下训斥的风险,还好于内司常年在内廷,和御医们也多有往来,手下一个司药甚至嫁给了御医院的院首。
看到沈轻罗,指挥使明显也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沈轻罗居然来得这么快。
看到沈轻罗焦急担忧的神情,指挥使的眼神缓和下来,掀开帘子:“先进来再说吧。”
帐子里,宁凭阑正被手下的侍卫撒伤药包扎伤口,看着宁凭阑赤裸着的臀部,沈轻罗没有觉得羞涩,反而看到血迹斑斑的伤口,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眼眶一下子又红了。
她走上前,示意上药的侍卫把药瓶交给自己,侍卫愣了一下吗,下意识看向后面的指挥使,指挥使点了点头。
侍卫于是把药交给了沈轻罗,然后连同秦羽一起被指挥使拎出去给宁凭阑煎药。
宁凭阑正趴在床上,发现身后换药的人停顿了一下,也没觉出什么异样。
直到感觉身边的床陷下去了些许,才意识到有人坐在了自己身边。
他费力地想转头看过去,却被一只带着几分凉意手按住了:“别动了,伤得这样重,还不好生躺着。”
宁凭阑震惊地僵住,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轻罗居然会赶过来给自己上药。
想到自己受伤的地方,宁凭阑整个人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沈轻罗却没有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心疼得不行,内心把讨人厌的傅珩宸翻来覆去咒骂了千百遍都不觉得气顺。
但是她没法对着宁凭阑说太子的那些事。
傅珩宸和傅珩轩不同,傅珩轩这人本质上不坏。这是有些轴,对自己认定的事很难改变看法,所以前世才会那样对自己。
对这样的人,自己表明态度敬而远之也就是了。
但是傅珩宸不一样,傅珩宸身为皇后嫡长子,身份尊贵,心眼还多,心机多得拎出来可以按斤称。
他做事甚至没有什么固定的行为逻辑,完全是一时兴起就有可能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做过皇帝的人,性子自然也更随性散漫一些,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实际上,尽管傅珩宸一再向着沈轻罗各种明里暗里的示好,沈轻罗却从没有相信。
对于沈轻罗而言傅珩宸的那些话更像是心血来潮时候的逗弄,并没有掺杂半分真心。
沈轻罗一边上药,一边只能愤愤不平地责怪傅珩轩:“都是他,好端端非要拉你比什么骑射,自己落一身伤还要连累你,真是招人烦!”
看到气鼓鼓的沈轻罗,宁凭阑居然不觉得伤口疼了,满眼都是嘟嘟囔囔的沈轻罗。
他趴在床上,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害羞,反而开始享受沈轻罗轻柔的手法。
比起五大三粗的下属,沈轻罗又轻又柔,上药的时候可以说是十分小心翼翼了。
“你也是,干嘛要替我出头去顶嘛,大不了让陛下知道了骂我两句,左右还有老师为我顶着,也好过你受这一身伤。”
宁凭阑才不干:“若是说出来了,怕就不只是陛下责骂两句这么简单,要是陛下直接将你许给楚王怎么办?”
沈轻罗手一顿,这才想起来,这理由说出来,确实很有可能变成宁凭阑说的模样。
“若是我说了,不仅你可能要被许给楚王,我同样也逃不了一顿责罚,毕竟和楚王抢人导致他受伤和比拼狩猎导致他受伤,前者在陛下眼中怕只会更恶劣。”
沈轻罗听着宁凭阑井井有条的分析,觉得颇有道理,转眼反应过来:“宁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