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各怀心思,但是到底维持住了面上的和谐。
沈相举起酒杯,说了几句,众人举杯饮酒,就算是开宴了。
沈崇琢一边吃一边努力地给沈轻罗夹菜,姐弟之间其乐融融的,以往总是被妹妹黏着的沈崇珂眼下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沈云罗看着沈崇珂的目光总是往沈轻罗那边瞅,冷哼一声,给沈崇珂也夹了一筷子菜:“大哥,用膳啊,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还是妹妹记着你的好吧!”
沈崇珂看着这个捧在手心的妹妹,自然是疼宠着的:“云罗总是记挂着哥哥的。”
得了沈崇珂这句话,沈云罗更来劲了,声音特别大,还特意向着沈轻罗的方向:“那是当然!毕竟,我可是你的嫡亲妹妹没,自然不是某些人能比的!”
这话沈轻罗自然是听得出是冲着自己来的,沈崇珂也知道沈云罗对沈轻罗的针对,这会儿也有点不知所措。
倒是沈轻罗淡定地给沈崇琢舀了一碗汤,顺便轻飘飘地一句:“侧妃娘娘说得是,毕竟是一母同胞,自然是旁人比不了的。”
沈云罗没想到沈轻罗的反应如此平淡,竟然一时有些怔然。
沈崇珂看着眼里只有幼弟的沈轻罗,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沈轻罗不知道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想着早些用完这顿饭,她还和人有约呢。
沈相看了一眼姜氏和沈云罗,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给埋着头不敢多说话的柳姨娘夹了一筷子菜。
姜氏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一顿饭在奇怪的氛围中用完了,沈轻罗率先就告辞了,谁也没等。
看着女儿轻快离去的脚步,沈相眼中带上几分思索。
至于姜氏和沈云罗,虽然不满沈相说的贵妾一事,也很不满意给沈崇琢找先生的事,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到底不是这些小事。
母女二人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怎样笼络住太子,怀上孩子。
所以两人也没有为难柳姨娘母子,沈相说的也都咬着牙忍认了。
就像沈轻罗预想的一样,姜氏母女虽然心高气傲,但是并不算是完全的蠢人,在自己的利益面前,还是能够分清楚主次的。
因着在内廷司为官,沈轻罗在沈府的门禁几乎形同虚设,和门房说一声就能出去。
澄夏也被自家娘子无情地打发回去了,沈轻罗只身一人出了沈府。
许久没见的宁凭阑正守在沈府外不远处,难得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裳,外头罩了一件浅青色的斗篷,倒是柔和了武将的特征,更像是京里头好出身的小郎君。
沈轻罗轻手轻脚凑过去,冷不丁地突然出现在宁凭阑的身前:
“这是谁家的郎君,生得这样俊俏,倒是叫奴家都动心了。”
宁凭阑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沈轻罗的脚步声,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哄着沈轻罗玩儿。
他笑着将沈轻罗拉到身前,刮了刮沈轻罗的鼻子,象征性惩罚她的调皮,嘴上倒是配合着:“在下没人要,在这等好心的娘子收留呢。”ωWω.GoNЬ.οrG
沈轻罗眉眼弯弯的:“真的吗?那郎君考虑一下奴家吗?”
宁凭阑好笑地看着玩上瘾的沈轻罗,拉住了她的手:“那就请这位娘子先陪在下去个地方吧。”
看着宁凭阑绯红的双颊和耳朵,沈轻罗这才心情颇好地放过他:“我们去哪里看烟火啊?”
宁凭阑紧紧拉着沈轻罗软软的小手:“其实哪里都能看到,但是在城门口那里的视线最好。”
烟火是官府专门组织人燃放的,费用是由官府发放,是与民同乐普天同庆的意思,每年除夕都会有。
因着宣朝风气开放,若是有意的男女或者已经订婚的未婚夫妻,也是可以在没有长辈的场合下出来培养一下感情的。
除夕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环境,自然就有不少年轻男女会相约结伴出门,东市那边的小摊贩们也会抓住机会摆摊做点小生意。
沈轻罗被宁凭阑紧紧地牵着,能感受到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掌,略带着凉意的手在男人温暖的掌心被捂热,心里也暖乎乎的。
不知道走了多远,沈轻罗看到了城楼,一路上人真是多啊,好多年轻男女结伴而行,纵然是容貌出众如沈轻罗和宁凭阑,在这样多的人里,也只能是泯然众人。
但是沈轻罗和宁凭阑都很享受这种感觉,没有人认出来,和身边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区别,好像他们只是两个背着家里偷偷出来培养感情的年轻男女。
沈轻罗的身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追求者,宁凭阑也不必为自己的家世配不上沈轻罗而烦恼。
就是世间最普通的一对有情人,在这样重要的日子,一起相约出来看烟火。
城楼之上似乎有禁军把守,沈轻罗的眼神好,一眼看到了戒严的城楼。
“宁郎,为什么城楼上面有禁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