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华阳扑上来,沈轻罗下意识往后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华阳越来越近。
说时迟那时快,方才一直好声好气劝着华阳的禁军用随身佩剑抵住了华阳的腰身,生生拦住了华阳前冲的势头。
差一点就被华阳抓花了脸,沈轻罗惊魂未定地退开。
华阳被拦住,还被佩剑的剑鞘硌了一下,疼痛和愤怒之下,她回身就给了禁军一个耳光:“狗东西,你想死吗?”
看着华阳这副样子,沈轻罗的神色也不好了。
她虽然同情这位小公主远嫁和亲的遭遇,但是可没有兴趣惯着一个任性骄纵的公主。
刚才要不是那个禁军出手,自己还不知道会被抓成什么样子。
她自认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当即也拉下脸,
她并不去看张牙舞爪的华阳,而是看着围在门口不敢过来的宫女们,扬声:“都没长眼睛吗?陛下有令,公主殿下不能踏出寝殿半步,还不把公主拉进去。”
有了沈轻罗的施令,忌惮公主们宫女一拥而上,也顾不上华阳的挣扎,边劝边哄:“殿下,您就别闹了,先和奴婢们回去吧。”
一边不顾华阳的挣扎强行把她拉进了寝殿。
沈轻罗见华阳被拉进去,才转向一边的为了帮自己挨打的禁军:“方才多亏你了。”
禁军挨了一耳光,本也没觉得有什么,对方是尊贵的公主,他一个小小的禁军还能怎么样呢。
不过面对沈轻罗的道谢,禁军颇有些受宠若惊:“司言大人言重了,本就是卑职看护不力,才让公主殿下出来,险些伤了大人。”
沈轻罗取下头上一枚金簪,塞进了禁军的手里。
“你也是为了我才挨了公主这样大一个巴掌,我谢谢你是应该的,天气寒凉,拿着去换些热酒喝吧。”
禁军脸涨得通红,想把簪子还给沈轻罗,又不敢碰她:“不不不,大人,这太贵重了,而且,而且卑职是殿前司的下属,被叫来之前宁虞侯特意嘱咐了,要护着些大人。”
最后一句是压低声音说的。
原来是宁凭阑的人,沈轻罗还想着这人居然这样大胆,敢用佩剑拦着公主。
不过沈轻罗还是没有拿回金簪:“宁虞侯的交代是他的事,哪有叫你为了我白受委屈的道理。收着吧。”
听了沈轻罗的话,禁军露出了些许迟疑的神色。
这名禁军不是什么好出身,家境也很一般,最近家里给他说亲,女方家里要的彩礼有些多,他很喜欢那小娘子,但是凑不上聘礼,如今加上这枚簪子怎么也够了。
犹豫了许久,他将簪子揣进怀里:“如此,就多谢司言大人了。”
沈轻罗笑笑,示意他守好门,自己抬步往里头走。
华阳被宫女们按在位置上,还在挣扎不止,叫嚣着要见成帝,处置她们这些人。
宫女们虽然有些畏惧公主的身份,但是有内廷司的司言大人顶着,倒是也都有底气了许多。
她们好声好气地哄着华阳,但是却没有放松一丝一毫。
沈轻罗走进去,看着被按在位置上的华阳,也不忙着劝说,先不紧不慢地弯腰把方才没有行完的了礼行了。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华阳恶狠狠地看着沈轻罗:“你还有脸来,一定是你挑唆父皇让我去和亲的!若不是你,父皇和母后怎么舍得我。”
沈轻罗直起腰身,看着明显是挣扎累了已经不动的华阳,抬手比了个手势,示意宫女们先出去。
华阳被放开,倒也没有像方才一样冲过来和沈轻罗拼命,只是坐在座椅上,死死盯着她。
沈轻罗面无惧色,自己在一边坐下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饮了一小口茶,才带着温和的笑,看向胸口剧烈起伏的小公主发问:“公主殿下可知道,自己是谁?”
华阳一怔,摸不准沈轻罗这话是什么意思,生着的气都停滞了片刻:“你什么意思?我自然是我父皇母后的女儿,宣朝的公主!”
沈轻罗将茶盏放在了手边的桌案上:“那殿下可知道,公主意味着什么?”
不等华阳回答,她自己说出了答案:“公主不仅是皇帝的女儿,也不仅是象征着尊贵的金枝玉叶,殿下是宣朝的公主,是百姓供养的公主,若是没有宣朝的百姓,哪里有殿下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
华阳张口想说什么,却哑然无言。
“公主殿下享受了公主的身份,享受了十余年来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如今匈族和谈,就是为着休止兵戈,为了还万民生息,公主殿下难道不应该尽一尽公主的职责吗?”
华阳眼眶发红,再怎么骄纵任性,她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娘子,在知道自己被父皇选中和亲的时候,她其实害怕得不行。
被沈轻罗这样严厉的说穿背后的道理,她再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