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出头的时候,匈族的使者抵达了京城。
这是匈族的使者第一次来访宣朝,也是两边在历经两个王朝以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谈。
沈轻罗倒是没什么事,反而是宁凭阑那边的禁军和林晋安负责的京城驻军北城军忙得不可开交。
她索性每天都带着尚食局做好的饭去找宁凭阑,防止这人一忙起来就不用膳了的破毛病。
不少禁军都暗暗羡慕宁凭阑,秦羽更是酸得不行,经常抱着胳膊假装不经意地路过两人,然后酸上几句。
宁凭阑一开始还会冷嗤两句,后来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无视秦羽,反而将人气得够呛。
沈轻罗每次看着这对师兄弟耍宝都无奈又好笑。
指挥使偶尔也会路过,朝着沈轻罗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把秦羽教训一顿之后拎走。
秦羽有时候不服气,指挥使也只是一句“你也去找一个和沈内司一样的娘子,就不用来这招惹凭阑。”
然后秦羽就蔫哒哒的不说话了。
沈轻罗还不知道自己在禁军之中的分量,不仅是殿前司,侍卫司的人对沈轻罗的态度也十分好。
主要是侍卫司的指挥使杨恪在向成帝领命谢恩的时候,成帝提了一嘴是沈轻罗的举荐,他自然是对沈轻罗十分感激。
指挥使对沈内司敬重,下头的人自然也是跟着的。
好几次侍卫司的人撞见沈轻罗来给宁凭阑来送饭,也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也是因着杨恪这位出身殿前司的侍卫司指挥使,在江平手里一直不对付的禁卫军两司最近的关系也亲厚了不少。
宁凭阑吃着沈轻罗带来的饭食,感慨:“我总觉得当初闯进你的厢房,是我这辈子最走运的事情。”
沈轻罗靠着他的肩膀揶揄:“你还说呢,也就是我胆子大,换了别家的小女娘,能让你吓死。”
宁凭阑笑笑:“我家轻罗岂是寻常的小女娘。”
沈轻罗莞尔:“你倒是越发会说好听话了,以前简直就是个闷葫芦。”
宁凭阑声音很温柔,眼神中也满是柔情:“我不会说好听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过若是轻罗喜欢,我愿意学,省得你叫那些说话好听的浪荡郎君勾了去。”
沈轻罗佯怒:“好啊,都学会调侃我了是吧。”
宁凭阑委屈地缩了缩脖子:“我没有,我这明明是怕你不要我了!”
两人打打闹闹的,突然外头有人通传:“内司大人,公事大人,北城军的林将军来了。”
沈轻罗好奇:“他来做什么?”
宁凭阑放下碗筷,让人去把林晋安请进来,然后将桌上的碗筷盘碟都收拾起来,一边为沈轻罗解惑:“明日匈族使者就要进京了,北城军负责迎接,禁军负责协助太子接引和戍卫,他应该是来找我商量这件事的。”
沈轻罗颔首:“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等这阵子过去,也要正儿八经到春日里了,到时候咱们踏青去。”
宁凭阑自然是欢喜和沈轻罗的相处,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好。”
林晋安就在外头,两人也不好多腻歪,沈轻罗拎上食盒出门,走到正厅就见到了被禁军领进来的林晋安。
禁军赶忙向她行礼,林晋安挑了挑眉:“沈内司怎么在这?”
沈轻罗拎着食盒,只能俯身行了个半礼:“见过侯爷。”
听了林晋安的问话,沈轻罗扬了扬手里的食盒:“给人送饭呢,一不看着就不老实用膳。”
语气之中多有抱怨,却也带着满满的温情和关心。
林晋安扫了一眼食盒,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可是送给宁公事的?”
沈轻罗也没什么隐瞒的打算,她和宁凭阑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是。”
林晋安抿了抿嘴唇:“如此倒是我打扰二位了。”
沈轻罗弯了弯唇:“不打紧,侯爷来得正好,下官正准备回去了。”
林晋安点了点头,然后侧身让出路。
沈轻罗感受到了林晋安的体贴,朝他笑笑,拎着食盒:“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林晋安看着沈轻罗路过自己,与自己擦肩而过。
等沈轻罗的脚步声走远,林晋安才看了一眼带着自己的禁军,若有所思地问:“沈内司常来给你家公事大人送饭?”
禁军带着他往里走:“也不是,主要是这几日大人公事繁忙,内司大人担心他不按时用膳才日日送来,往常并不多。”
林晋安“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
匈族是北疆的游牧民族,兵壮马肥,武力强悍,只是自然环境不适合耕种,所以他们逐水草而居,发展不如宣朝繁盛,往往过冬时节都需要靠南下劫掠才能维持。
所以和北疆汉人结下了梁子。
自从当年林老将军将匈族拒于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