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次江贵妃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原因,不是江贵妃自己失了成帝的欢心,而是江家这些年仗着贵妃的恩宠和成帝的纵容做得太过分了。
成帝已经下定决心要给江家一个教训了,自然不会见贵妃。
但是病急乱投医的江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为了保住江家的地位,在会试舞弊案的涉案官员和参加舞弊的考生们捉拿下狱的第二天,就把江贵妃的亲侄女送进了江贵妃的宫中。
打得什么算盘明眼人都知道,江贵妃也是又气又恨,但是想到母家现在的情况,面对着哭天抢地抹眼泪的母亲,也只能是满肚子的委屈和血咽。
等江夫人一走,江贵妃就将侄女打发到了偏殿。
江婉莹也不恼怒江贵妃的怠慢,娇媚俏丽的脸上笑容十分柔婉,只是话却不是很客气:“臣女知道贵妃娘娘不愿意臣女进宫分了娘娘的恩宠,但是要不是娘娘没能帮上江家,惹恼了祖父和父亲,也不至于见到臣女。”
江贵妃看着江婉莹年轻美丽的脸庞,心中暗恨,但是面上仍然端着骄矜,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本宫知道家里的打算,但是现在陛下不见本宫,就算是要向陛下举荐你也得再等等了。”
江婉莹盈然一礼:“臣女耐得住性子,只怕家中的祖父和父亲着急,还请贵妃娘娘多多上心才是。”
说完就跟着小宫女走了。
江贵妃看着她走远,才勃然大怒,将桌案上精致的茶盏一把扫落,精致的面庞上阴森不已:“贱人!都是贱人!”
身边的大宫女温香是一直跟着她的陪嫁,这次江家的做法也让她心疼不已,自己的小娘子,在这深宫里苦熬了二十几年,为了江家谋了多少好处,一次没有发挥作用,就迫不及待送新人进来了。
她跪在江贵妃身边,软言哄着贵妃:“娘娘不要生气,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罢了,不值得娘娘为她生气。”
江贵妃拳头紧攥:“我会和她一个小贱人置气,本宫只是寒心,本宫这些年为了江家尽心尽力,他们吃了我多少好处,这才一回啊,他们就等不及要放弃我了!”
温香连忙安慰:“怎么会呢,您膝下可有安王,江家怎么敢放弃您?”
江贵妃冷笑:“陛下正值壮年,和那小贱人生个幼子不是什么难事,怕是江家想要的怕是更小的更好控制的。”
温香倒吸一口凉气:“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江贵妃咬着牙,眼中光芒流转,心中思绪万千,最后她攥住了温香的手:“本宫写一封信交给你,你去送到一处地方。”
她要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她已经受够了做江家的傀儡和摇钱树了。
陆司言看着从外头进来的沈轻罗,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问候一句:“舞弊案那头的事情都忙完了?”
沈轻罗叹了口气:“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陛下和太子殿下会让人处理好的。”
陆司言伸了一个懒腰:“唉,内司大人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好无聊啊,李尚宫真是比于内司还要严苛,一板一眼的。”
沈轻罗轻笑:“你呀,就是缺尚宫大人的管教,整日这样没个形状的。”
陆司言苦着脸:“还是算了吧,我已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了。”
沈轻罗没再和她耍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取出一封信件拆起来。
陆司言看到了,好奇地伸长脖子:“这是谁送的信件?看着不像公文函件?”
说完她又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该不会,是公事大人送来的吧。”
沈轻罗轻嗤一声,手上拆信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你再多一句嘴,我就把你送到尚仪局的刘司籍那学规矩。”WWw.GóΠъ.oяG
陆司言瞬间安分下来,不再多说一句话。
沈轻罗拆开了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沈轻罗一眼扫过去就看完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这次真是江家自己作死。
江家没有意识到,成帝这些年厚待江家是念在江贵妃和安王的情面上,他们真以为成帝是贪恋美色的人。
此时匆匆将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送进宫,也对舞弊案于事无补了。
还将他们最大的靠山江贵妃得罪狠了。
江贵妃是江家的依仗,江家却也是江贵妃的后台,两者之前也算是互相照应着,安王靠着江家笼络世家,江家借着贵妃和安王稳固权势。
可惜了,傅珩宸这一手,两边多年的平衡瞬间打破了。
沈轻罗青葱如玉的手指点了点桌案,在心中酝酿了一个想法。
深夜皇宫,长欢阁。
江贵妃焦急地等在四楼,四周寂静无声,她没有任何害怕,只是满心的急迫。
终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并且逐渐向楼上来。
江贵妃的神情舒展了,看向楼梯的转角。
见到来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