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太子寝殿。
袁御医满头冷汗地立在下首,战战兢兢地不敢呼吸。
坐上的傅珩宸看着面前的香囊,神情阴沉。
“你的意思是,这香囊里加了让人神情恍惚,失眠多梦的药草?”
袁御医点了点头:“是的,添加的剂量不多,但是长久佩戴一定会损伤身体。”
傅珩宸挥了挥手:“行了,孤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到你这里打止,若是让孤知道你管不好自己的嘴,你知道后果的。”
袁御医不敢怠慢,连声应是。
傅珩宸看都没看他一眼,让他退下了。
看着袁御医如获大释一样退下去,傅珩宸收起了阴沉的神色,往后一靠:“小轻罗还真是会省事,这就把事情推到了我的手里。”
容越清从屏风后面出来,伸手拿起桌案上的香囊:“这次的事情需要属下去查吗?”
傅珩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都能猜到是谁做的,小轻罗把香囊交给我,估计是心中也有了底。”
看到容越清面露疑惑,傅珩宸勾了勾唇,从他手中拿过香囊把玩:“这种把戏,父皇刚登基的时候不少人对母后使过,但是这几年已经没有什么人敢了,说明肯定不是宫中的老人。”gòйЪ.ōΓg
容越清懂了:“那就只能是刚进宫的那位美人了,听说前两日为着沈内司的事情,皇后和陛下责罚了江美人,想来是为着这件事记恨上了皇后娘娘。”
傅珩宸将香囊扔回到桌案上,眼神中带着几分阴翳:
“不止是冲着母后去的,皇后的香囊里放的药草,一向是尚食局的司药负责的,若是母后身子不适请御医查验,要查出来香囊有问题很容易,那时候,尚食局一定会被问责,身为内司的小轻罗也逃不了。”
容越清颔首:“确实如此,那殿下为什么不查下去呢?”
傅珩宸闭上眼睛靠进椅子里:“小轻罗是聪明人,想必已经感觉到了父皇打算对江家出手了,说起来还是她自己一手促成,江家本来就是仗着贵妃,江贵妃自己放弃了江家,江家最后的靠山就没了。”
“这个时候,根本没必要打草惊蛇,她把香囊送到我这里来,只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若是到时候江美人借着香囊的事情攀咬她,她能借着我为自己脱身。”
容越清看着傅珩宸神情之间都是对沈轻罗的欣赏和赞叹,神情有些微妙,沉默许久,最后才开口问:“那殿下要把这件事同陛下和皇后娘娘说吗?”
傅珩宸神情有些倦懒:“没什么好说的,母后身上的香囊不是已经被轻罗换成了她自己的,父皇那头,等到江家倒台了,再把香囊作为证据拿出来才是最好的,这时候对江家造不成什么损失,顶多就是再送进来一个女儿。”
沈轻罗知道傅珩宸会看穿自己的意图,但是她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江家的倒台对于傅珩宸来说有利无害,他没有理由拆自己的台。
她现在惦记的是另一件事。
和宁凭阑骑在同一匹马的马背上,沈轻罗靠在他的怀中,看着满目的春色,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宁凭阑拥着心爱的小娘子,也觉得心旷神怡。
不过他想到了沈轻罗昨日说的事情,想了想,趁着四下无人,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你昨日说皇后的香囊被人动过手脚,要不要我帮你查一查内廷司的人?”
沈轻罗闭着眼懒洋洋地靠着,弯了弯嘴角:“怎么知道是要查内廷司?”
宁凭阑收紧了抱着沈轻罗的手臂:“要害皇后娘娘的主谋多半是江美人,毕竟后宫中都是些老人了,没理由突然就要谋害皇后,但是仅凭她也不可能影响内廷司进贡给皇后的香囊药草,肯定是在内廷司里有人暗中帮助她。”
沈轻罗知道宁凭阑前世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殿前司的指挥使,肯定不是傻子,这不,果然很聪明呢。
她笑着扬起头:“那,就辛苦宁郎了?”
宁凭阑笑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低沉温柔:“为了你做事,怎么说得上辛苦?”
沈轻罗低头往后靠,舒舒服服地窝在宁凭阑的怀里:“你觉得,内廷司有谁非要和皇后过不去?”
宁凭阑控制着马缰,让马慢悠悠地踱着步,听到沈轻罗的问题,沉吟了片刻:“我记得你当初参加内廷司的考核,有一位头名的娘子,名次比你好,现在在尚宫局做司记。”
沈轻罗扬唇:“不愧是公事大人啊,连我当初的名次都记得。”
“我也在想,这次的事情,不像是完全冲着皇后去的,更像是让皇后吃一点苦头,再借着皇后的事情拉下我。最起码,也要让我因为皇后的事情被陛下责罚。”
沈轻罗眼神中带着几分冰冷:“这次的事情,暂时还不宜声张,将香囊交给傅珩宸去查也是为了给我自己留一个有力的人证。”
她把玩着腰间挂着的内司印:“她们想借皇后的事情发难,却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