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礼这几日,因着没有在宫中那样的拘束,后妃们也能够和各家的亲人们聚一聚,包括怀着身孕的沈云罗,也在这次借着机会见到了父兄。
沈崇珂对妹妹十分上心,一阵嘘寒问暖,姜氏更是拉着女儿心疼地说了很久的话。
倒是沈相对沈云罗始终是淡淡的,并不怎么亲近。
沈云罗看着父亲有些难过:“爹爹还是为着当初于卿姝小产的事情怪罪女儿吗?女儿也是被人害了啊。”
看到妹妹含泪的样子,沈崇珂很是不忍,看着父亲希望他对妹妹温和一些。但是沈相不为所动,只是皱了皱眉,神情严厉:
“家里教养你一番,你进了端本宫,也该学着为自己筹谋。知道于卿姝和你有利益冲突,就该学着提防,而不是出了事带累家族还要靠你妹妹解决。”
在家里的时候,沈云罗永远都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也一直自视甚高觉得庶出的妹妹们都不如自己,现在沈轻罗这样的风光,她心中本就不忿,还被父亲这样说,当下就生气了:
“爹爹,您这话是说我不如沈轻罗?她不过是仗着在陛下面前讨巧卖乖!等女儿生下了太子殿下的长子,就是太子妃了,不比她区区一个女官来得更尊贵?”
沈相看着油盐不进的沈云罗,也懒得同她说话,索性就在一边不吭声了。
沈云罗委屈地拉着沈崇珂:“哥哥,你也觉得沈轻罗比我强吗?”
姜氏见不得女儿受委屈,更何况是因为沈轻罗那个小贱人,当下就否认:“怎么可能,你和你哥哥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自然是你更重要,你哥哥又怎么会向着她?”
看着妹妹含泪欲滴的神情,沈崇珂也想着当初的事情本就是于家心机深沉陷害沈云罗,自己单纯天真的妹妹不识人心险恶中招了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于是温声安抚:
“当初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怪你,本也是于家不怀好意,父亲只是担心家族,不是有意苛责你的。”
沈云罗这才破涕为笑:“等到我当上了太子妃,自然是咱们沈家的荣耀,到时候一定会让哥哥和爹娘都享福的!”
沈崇珂很欣慰地摸了摸妹妹的头,眼神温柔,想到另一个冷漠疏离的庶妹,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那一个怎么也捂不热,看来总归不是一个母亲,不是一条心。
沈相冷眼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人,也没有做声,只是自己掀开帘子就走出去了。
看着儿子和妻子,他突然有些理解了沈轻罗对沈家的避之不及。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沈轻罗为沈家的付出都远胜沈云罗,但是在姜氏和沈崇珂的眼里,血脉总是更重要的,沈云罗的两滴眼泪,在他们眼中就比沈轻罗的尽心竭力更珍贵。
想到这里沈相苦笑,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曾经的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姜氏和沈崇珂还有理由,毕竟他们的血脉关系更亲近。
但是自己呢,自己在两个女儿中,放弃的永远都是沈轻罗。
仅仅只是因为沈轻罗是庶出,因为沈云罗更会讨巧卖乖。
沈相想到自己和沈轻罗现在疏离客气的样子,想到她宁愿长住宫中也不想回家,就知道沈轻罗已经和沈家离了心。
当初自己想将沈轻罗嫁给楚王,不同意她入宫做宫官,也让那丫头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
于家那头,于卿姝也因为被带上,得以见到了久违的家人。
自从上次的那件事情以后,于家就被限制进宫见于卿姝。
于卿姝的母亲张氏拉着女儿泪眼朦胧,不住念叨着都是因为自己的馊主意让女儿吃了苦头。
镇国公冷着脸在一边不耐烦:“当初就是你昏了头,现在哭有什么用。”
转头又冷冷地看着女儿:“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沈家那个都怀了太子的孩子,你连复宠都没有做到,这段时间太子就没有踏进过你的院子!”
于卿姝本来正在安抚愧疚的母亲,听了父亲的话也只是低着头轻声:“太子殿下不肯进女儿的院子,女儿也没有法子,总不能女儿把太子绑到女儿的院子吧。”
镇国公怒气冲冲地扬起手,想到女儿现在毕竟是太子的侧妃,若是打了就是对皇室不敬,才忍着怒火放下手,拂袖:“你要是没本事,就让你妹妹也进端本宫,她性子柔婉乖巧,定能讨得太子欢心,不像你这样无用。”
于卿姝听了父亲的威胁,不为所动,张口正想说什么,母亲张氏就尖叫出声:“你休想!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就不会让那对贱人母女害我的女儿!”
张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指着镇国公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老东西,这么多年宠妾灭妻纵容那贱人和她的女儿欺负我们母女就算了,这次姝儿好不容意得了陛下和皇后的青眼进了端本宫,你还想让那对贱人母女捡现成的便宜!”
镇国公被妻子说破了心思,脸上有些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