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不对,也不知道有没有露出马脚。
但是想到自己的师弟一向不是擅长伪装自己的人,若是真的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不可能不动声色。
秦羽确实了解宁凭阑,但是他漏算了现在宁凭阑,可不是自己从小相识的宁凭阑。
和沈轻罗在一起以后,宁凭阑也开始有意无意地被沈轻罗改变。
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沈轻罗的镇定从容。
在一起相互影响久了,宁凭阑也不是那绷不住事情的性子了。
和秦羽对视的时候,宁凭阑十分的从容,根本看不出他已经知道了秦羽所做的事情。
秦羽也放下了心,他站起来转身走到一旁,给宁凭阑倒了一杯茶。
药丸在不经意间滑进了杯子里,秦羽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笑意:“行了,你也冷落了师兄这么久,这杯茶就算是师兄给你赔罪,等找到了师父,你再怪我。”
宁凭阑看着递到面前的茶,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他笑了笑,看着秦羽:“师兄来我的营帐找我,怎么也不给自己倒杯茶?”
秦羽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颤,对上宁凭阑的视线,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
但是再看过去,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压下心中的不安,秦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行了,别蹬鼻子上脸了。”
宁凭阑盯着秦羽,伸出手从他手里接过了这杯茶,看着茶杯很久,久到秦羽都怀疑宁凭阑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但是好在最后,宁凭阑只是笑了笑:“有劳师兄这杯茶了。”
秦羽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就你废话多。”
宁凭阑仰首,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秦羽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这药不仅可以废了人的武功,还能让人陷入昏迷。
现在他只用等到药效发作,再把宁凭阑带着就行了。
他坐回到宁凭阑的身边,看着宁凭阑逐渐变沉的眼睛,耐心地等着药效彻底发作。
宁凭阑似乎是完全不知道秦羽动的手脚,看着秦羽,手撑住额头:“师兄,我有点困了,你要不先回去吧?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
秦羽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你要是困了就上床歇息吧,这几日为了师父的事情你实在是很辛苦了,师父的下落要紧,你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宁凭阑点点头,收拾好了手边上的东西,站起身子往床边走过去。
“那我先休息了,师兄要是没什么事情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宁凭阑似乎是累极了,到了床上倒头就睡,丝毫没有怀疑是秦羽下了药。
秦羽看着宁凭阑逐渐平稳的呼吸,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床边上。
看着宁凭阑的睡颜,秦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秦羽自己也是习武出身,他比谁都清楚,宁凭阑一身武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存在。
何况过了今日,他喜欢的小娘子也不再是他的了。
殿下看重沈轻罗,秦羽是知道的,这次的计划不仅是为了殿前司,殿下也对沈内司势在必得。
可惜了,不然其实本来殿下只打算对指挥使下手。
他伸手拉起宁凭阑,把人扶了起来,也好在宁凭阑是合衣而睡的,给自己省了不少的功夫。
他架着宁凭阑走出营帐,往外头走,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他把宁凭阑扶上马车,落下了车帘。
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了另一双眼睛里。
林晋安看着缓缓驶远的马车,眯了眯眼睛,沈轻罗和宁凭阑没有猜错,秦羽果然就是带走指挥使的人。
他看了一眼身边十分震惊的小禁军,对方瞪大的眼睛让他有些忍俊不禁:“还看什么,还不带人跟上,能不能找到你们指挥使就看这一次了。”
小禁军也只是诧异了片刻,毕竟也是殿前司的小统领,经历了不少,自然知道眼下的情况,秦羽绝对有问题。
他示意身后殿前司的人悄悄跟上前面的马车,自己对着林晋安抱拳:“今日的事情,还要多谢侯爷告知,要不是侯爷留了心眼,想来大家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带走指挥使的人居然是秦虞侯。”
林晋安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你们公事大人自己想到的,还有……”
小禁军好奇地开口:“还有?”
林晋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这么好奇了,先去追人吧,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羽在前头赶车,丝毫没有意识到后面本来应该昏迷不醒的宁凭阑睁开了眼睛。
看着缓缓驶动的马车,宁凭阑的眼中满是失望和难过。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面对最要好的师兄的背叛的时候,宁凭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