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什么?”
听了宁凭阑这句话,男人在心中飞快地转了一圈。
几乎是片刻,男人就换了一副嘴脸,讨好得近乎谄媚地对着宁凭阑:“这位大人,您不知道,这是小人领来的口粮,这小娘皮非说是她的,小人气不过,这才和她理论起来。”
小女娘听了男人近乎颠倒黑白的言辞,怒视着男人:“你胡说!这分明是我阿娘领回来的,你自己的早就吃了,我都看到了!”
男人恼羞成怒地看着小女娘:“闭嘴你这臭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扬手就要打。
但是被拉住了。
宁凭阑是习武之人,看着劲瘦,手劲却不是一般地大。
男人感觉自己像是被铁圈箍住一样,骨头好像都在作响。
疼痛从手臂蔓延开来,他几乎快要惨叫出声:“大、大人!”
宁凭阑冷哼一声,放开了手,朝这小女娘招了招手。
小女娘虽然声音很大,但是对上宁凭阑有些本能的畏惧。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的小女娘,却也能看出来宁凭阑的身份不俗。
宁凭阑也不着急,只是看着她,声音稍稍温和了些许:“你过来,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女娘听到了宁凭阑的话,眼睛一亮。
眼前的这位大人没有相信那个无赖的话。
像是看到了希望,像是惦记着宁凭阑还拿在手里的饼子。
小女娘拉着母亲的衣角,靠近宁凭阑:“是我阿娘领了饼子,放在我这里,本来是想着过一会再吃,能顶得久些,谁知道竟然就被这个人偷走了。”
灾民一天只能领一块饼,一碗粥水,像是小女娘这种,领得就更少了,只有一碗粥。
母女俩本来准备留着饼子,晚些时候吃,毕竟离第二天领粮食还有好长的时间。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无赖的男人偷走了。
说是偷,其实几乎也算是明抢。
小女娘看了个正着,男人也无所谓,当着小女娘的面就把饼子抓在了手里,说是自己的。
宁凭阑听了小女娘的话,点了点头。
一旁的男人急了,也顾不上自己还隐隐犯疼的手,扯开嗓子嚷嚷:“大人,您可别让这两个贱人骗了,这真是我自己领的!大人,您可不能就看她们这样就信了她们的鬼话啊。”
宁凭阑眼皮都没有扫男人一下。
他直接看了看一旁的禁军。
禁军会意,往施粥发粮的地方去,没一会儿就带回来一个差役。
差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被叫来干什么。
但是看到了男人的那一刻,差役本能地皱了皱眉。
“大人。”
差役恭恭敬敬地向宁凭阑行礼:“不知道大人有什么事情吩咐。”
宁凭阑微微颔首,然后朝男人挑了挑下巴:“认识他吗?”
差役看了男人一眼,脸上带着几分嫌恶:“知道,这人这几天和好几波人闹过。”
宁凭阑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是为了什么?”
差役自然也不会给男人保密:“都是说他偷了粮食的。”
男人的脸色有些发白了。
宁凭阑看着差役:“怎么处理的?”
差役心里也有点打鼓了,不知道宁凭阑是什么意思。
是在怪他们处理不好放任了男人?
但是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发下去的粮食也没有写名,男人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逼急了就三两口吃下去了,总不能扣着嘴让人吐出来。
他们也忙得脚不沾地的,哪里有功夫管这些事情,都是让人自己去解决。
顶多也就是呵斥两句。
但是话不能这么对宁凭阑说,差役只能小心翼翼地回话:“这,也没有证据,也没有人当场抓到,小的们也不好随便处置。”
毕竟这个节骨眼上,都是安抚灾民为重。
若是真的随便处置了,闹大了也不好看影响也不好。
差役们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男人看到宁凭阑重新望向自己,心里发颤,但是还是咬着牙:“大人,我是真的没有偷,那些人都是自己吃不够惦记我的,看我只有一个人好欺负,冤枉我呢。”
宁凭阑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走近男人。
“要想知道这饼子到底是谁的,其实也不难。我有个法子。”
他慢悠悠地将手中的饼交给了身边的禁军,慢条斯理地挽了挽袖子。
男人心中一突,面上却是喜悦的神情:“那可真是太好了,大人你可要还小人清白啊!”
宁凭阑盯着男人,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自然。”
男人对上了宁凭阑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