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对话还发生在不少人之中,百姓们捏着手里的粮食,心中都是惴惴不安。
现下疫病扩散,谁家还没有个沾亲带故的染上了。
都拉进了隔离的营地,本来还挺高兴有人管,谁成想那地方只进不出啊。
进去的就没有治好了出来的,这都小十日了,除了每日拉出来病死的人,说是要处理尸首,就没有见过能喘气地出了。
听说里头那些宫里来的大夫都病倒了好几个。
而上头那些当官的也对这件事情看上去不闻不问。
百姓们难免人心惶惶,流言不断。
正在大家讨论的时候,一辆精致华丽的大马车从城门里头驶出来,后头还跟着一个略小一些的马车。
百姓们好奇地看过去。
自从闹疫病以后,城里头有身份的都很少出城了,全都缩在城里,生怕经过城门口的时候染上了病毒。
没看见现在给他们煮粥发口粮的都带上了布巾,都拿他们当疫病一样呢。
但是眼前的马车这么大,看起来里头坐着的一定是有身份的人。
百姓们都伸长脖子看过去。
马车在安置的棚子前停了下来。
本来给百姓们发口粮的差役们看到了马车纷纷上前候着。
百姓们不知道里头的人是谁,但是认得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是豫州的刺史。
毕竟这些日子,魏庆元为了赈灾事情,也没有少露面。
记性好的自然就记住了他。
刺史大人跟在后头,前头马车里的得是多尊贵的人啊。
百姓们眼巴巴地瞅着,恨不得把马车看出来一个洞。
终于,前头的马车帘被掀开,出来的是一个高大的郎君。
俊朗非凡,高大威严。
正是殿前司的指挥使宁凭阑了
百姓们也略有几分眼熟,毕竟这几日宁凭阑也陪着禁军们在这里维护秩序。
之前宁凭阑轻描淡写处置无赖的时候,还震慑了不少人。
就在百姓们以为来的是他们的时候,就看到那年轻的统领转身,将手向马车中伸去。
还有人?
百姓们心中一惊。
忍不住满心的好奇,无数双眼睛都汇聚在马车上。
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掀开了帘子。
看那双手,分明是个小娘子的手。
百姓们本能地觉得那是陪着前头那位统领的夫人或者小妾,心中不满的同时又有些丧气。
当初看宁凭阑处置无赖的时候还以为是多好的官,没有想到来赈灾还带着佳人作陪,能是什么真心的。
但是很快百姓们就惊呆了。
走出马车的小娘子确实是年轻娇美的美娇娘,但是身上的衣饰确却是异常的威严华丽。
竟是比前头那统领穿得还要看上去更好。
这是沈轻罗特意带来的官服,自然是比穿着一身常服的宁凭阑看上去更正式华贵。
但一身衣裳自然是不足以让百姓们错愕的。
他们真正错愕的原因,是自己家的刺史大人向着那女子行了一礼。
和百姓打交道的差役们,也都是先向那小娘子行礼,才轮到刺史大人。
那小娘子站在了棚子前,微微抬手让差役们免礼,举手投足间都是威仪贵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沈轻罗让差役们回去做事,转头看了一眼魏庆元。
后者会意,站在了百姓们的前头,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诸位乡亲们,这是朝廷派来赈灾的内司大人,大家放心,朝廷没有放弃诸位,更是不会放弃患了疫病的百姓!”
百姓们有些哗然,难以相信这居然就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魏庆元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百姓们都像是炸了锅一样。
方才信誓旦旦说朝廷已经放弃了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人头一个嚷嚷起来:“朝廷若是真心赈灾,怎么会派一个小女娘来!她能做什么?”
魏庆元闻言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爱惜手下的百姓,可不意味着他能任由这些人闹事。
倒是沈轻罗,伸手拦下了准备发作的魏庆元,径直对上了那人。
那男人对上了沈轻罗,到底是顾忌她的身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哪知道沈轻罗并不凶恶,甚至是语气平静温和:“本司是陛下身边的内官,是代陛下而来。”
一说到陛下,男人也不敢瞎嚷嚷了,毕竟若是说得不好,就是冒犯天威。
他虽然大字不识,但是什么时候该认怂还是清楚的。
有些话不能乱说,他也是知道的。
沈轻罗扫了一圈百姓们,多数都是满身的倦累疲惫,
想也是应当的,毕竟糟了水灾又碰上了疫病,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