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凭阑看了眼自己的师弟,他平日里对上的都是沈轻罗傅珩宸那样的聪明人,骤然对上了自己这师弟这般的。
指挥使大人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心术智计之上的优越感。
他轻咳了一声,也没有避讳。
带来的都是他最信任的,自然是明白任务是什么。
“无论如何我们进京都绕不开北城军驻守的地段,我们本来就是打着回京复命的名头,哪里有回京的时候钻林子的,自然是要大大方方地走官道。”
小禁军觉得说的有道理,但是不一会又觉得似乎不妥当:“那若是让安王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宁凭阑摇摇头:“不会的,安王现在忙着满城找东西呢,而且探子多都盯着内司大人那头,我们脚步快些,只要能够糊弄过北城军,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虽然沈轻罗有些忧心,但是说实话,这点担忧不仅仅是在宁凭阑的眼里没有什么必要。
在整个殿前司的眼里,他们指挥使的未婚妻担心他们在京城皇宫救人能不能成,实在是很看不起殿前司了。
他们多是替成帝办事,查一些外头有司不好查的官员权贵,通常都是在京城的官员,他们对京城最是熟悉,更不用说当值的皇宫。
那是哪里有狗洞都摸得一清二楚。
当然了,这些差事说不上多么光彩,他们实际上是相当于皇帝暗卫一般的存在。
所以宁凭阑自然也没有同沈轻罗说。
五百人从林间小路转上了官道,一路就朝着北城军的驻地去了。
无论是沈轻罗还是宁凭阑都忘记了一件事。
那就是北城军的将领,是镇北侯——林晋安。
而恰巧林晋安是一个住惯了军营的人。
之前在京城里的时候,沈轻罗和宁凭阑同林晋安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自然也就忘记了考虑到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林晋安此时就在北城军的营帐里,操练士兵。
所以当手底下的副将来报,说殿前司的指挥使带着人回京复命的时候,林晋安是十分疑惑的。
这次赈灾,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回京的时候这样的悄无声息的。
他在京城之中算不得消息灵通的,但是钦差回京复命这样的大事,肯定是要提前知会守城驻军的。
毕竟那可是足足八千人的禁军人马。
沈轻罗他接触过几次,是个玲珑通透的人,宁凭阑也不是个蠢的,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虽然心中满心的疑惑,但是谨慎的性子让林晋安没有声张,而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只有指挥使?可有内司大人?”
副将不怎么知道沈轻罗的模样,但是沈轻罗是女子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回想了一下,他摇摇头:“队伍中并没有看见女娘的身影,也不过只有五百人,想来是先头的人马,内司大人毕竟是女娘,身子娇弱些,在后头慢行吧?”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左右人已经来了,自己也没有道理不去迎接一下。
想到这里,林晋安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出帐去看宁凭阑那头是个什么情况。
显然宁凭阑见到林晋安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一开始没有想过林晋安会在北城军的驻地,沈轻罗对这些平日里接触的也少,宁凭阑都忘记了,她自然也不记得了。
糊弄寻常的驻军将领容易,要糊弄一个在北疆回来的,戍边多年的战将,只有宁凭阑一人就有些吃力了。
当初两人一同共事过几次,宁凭阑是清楚林晋安的,是心思极其细腻敏锐的,不是个能轻易糊弄的。
看着林晋安走近,思绪百转之间,宁凭阑想到了林家的名声,想到了老侯爷的清名。
他咬咬牙,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这件事情若是做不好,他倒是无所谓,他的轻罗日后就难有安生日子了。
林晋安看着宁凭阑看过来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复杂,一下子也提高了警惕。
看着他身后区区五百人,想到那次沈相宴会上宁凭阑对沈轻罗的在乎,觉得一定不是副将说的那么简单。
但是对方还上门找自己,主动和驻军接触,想来也不是存了什么险恶的心思,说不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呢?
两个人的心思都多,面上却不动声色,外头人多眼杂的,林晋安面对迎上来的宁凭阑,回了礼,就将人带去了主帐,还让心腹守着门口。
宁凭阑下定了主意也不犹豫,毕竟以他对林晋安的了解,要是他知道了安王谋逆,帝后太子被囚禁,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直接取出了沈轻罗的官印,交给了林晋安:“非是我擅自回京,而是安王因为陛下写好了传位太子的诏书,已经带着侍卫司的人反了。”
他说的这话实在是有些骇人了,饶是林晋安的心里素质,都迟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