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你终于回来了。”小厮低头弯腰说道。
孟白易甩了甩衣袖,说道:“四小姐今天回门了?”
小厮点点头:“回相爷,珵王和珵王妃来相府好一会了。”
孟白易乍一听,小厮唤孟盼南为珵王妃,还有些许不适应。
“珵王也来了?他身体怎么样?”
“王爷看着很好,还…还……”
小厮结结巴巴,还没说出口,孟白易等不及了:“还什么?”
“还将小公子训斥一顿,现在夫人和小姐们还在后院跪着呢。”
“跪着?”
孟白易以为自己听错了,孟盼南怎么敢让相府的人跪那么久,连皇上都不敢真拿他怎么样,一个短命王爷,好大的威风。
孟白易急匆匆走向后院。
孟南星和萧瑾珵二人,坐在围椅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旁边站了两个丫鬟,而他相府的人,竟然跪了一地。
“让王妃和王爷等候多时了。”孟白易进门说道。
跪在地上的女眷,全都抬起了头,向看到救星一样。
孟南星盖上杯盖,仔细端量着面前的男人,50岁左右,一身玄色衣袍,倒像有几分本事。
“珵王殿下,臣斗胆问一句,臣妻女们是犯了什么错误,一直在地上跪着。”
孟白易丝毫不慌。
孟南星将茶杯放在旁边桌子上,端坐起身,“丞相日理万机,都疏忽了相府公子的管教,这是一错。”
说着,孟南星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腰身
孟白易看向跪着的孟福泽,一阵心疼,他儿子从出生到现在,除了跪孟氏的祠堂,其他还没怎么跪过。
孟福泽被相府宠的厉害,脾气是坏了一些,可是说到底,孟福泽还是个孩子,能犯什么错。
“珵王殿下,福泽还小,要是有哪些地方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明说。”
孟南星转身看向了孟盼南,孟盼南毫无反应,看样子,王妃在这个家里,受了不少委屈。
这样的话,她可急就要为王妃报仇了。
“孟小公子见到本王不行礼,不合礼数,这是一错,孟小公子,残害动物,残忍至极,这是二错。孟小公子被孟夫人教训过,仍旧不改,这是三错。”
“这,这……”
孟白易一下无话可说,“孟福泽,你见到珵王殿下,为何不行礼?”
“回爹爹,儿子不认识珵王殿下。”
孟福泽回复后,孟白易抬头看向珵王,“王爷,你也听到了,福泽不是故意的。”
“二错呢?”孟南星问。
孟福泽:“是那个小猫先偷我的肉脯的,我才抓它报仇的。”
孟白易又看向了珵王。
萧瑾泽坐在了旁边,他很想听到,从这位假王爷的口中,他会听到什么样观点。
“我华昭自开国以来一直强调仁善温良,《论语》中有这样一段记载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这不是懦弱,而是一种智慧。我们华昭能有今天,离不开这种品性。孟公子因为肉被猫偷了,就对猫进行残忍虐杀,实乃不该,难以想象,公子平日里读书了没有。”
孟南星话说得很不好听,她到这个架空的时代,发现这个时代竟然也有四书五经,而且是华昭所崇尚的。
她承认,搬出论语来是上纲上线,毕竟朝廷之中,哪里存在温良,皇家之人,又何尝不是斗的你死我活。
可是10岁的小孩,就是读圣贤书的时候,如果有人想害他命,他对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另说。
可是猫多小啊,又没有什么杀伤力,偷个东西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至于这样被虐待吗。
孟白易本来觉得珵王是小题大作了,就是打猫了吗,怎么能和他管教扯上问题,可是这个珵王倒好,把论语都给搬出来了。
他无话可说。
就连萧瑾珵,也被假王爷奇葩的逻辑所折服,丞相是谁啊,百官之首,是要做出表率的人,残害猫咪事小,可是教养出来的儿子,不符合治国理念,事就大了。
他很好奇,自己身体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因为小猫小狗之事动怒。
“还请珵王殿下恕罪,臣定当尽职尽责教导福泽。”
“都起来吧。”孟南星道。
跪在地上的女眷们,纷纷站了起来,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全是抱怨。
孟淑兰和孟伊婷后悔,就不该回来看热闹,孟清然全是不甘心,剩下的两个庶女后悔至极。
谁说王爷短命的,这能言善辩,中气十足的,哪里能看出来是个病人,到底谁传的谣言,耽误她们。
要是当时自己嫁过去,现在威风的就是她们了。
孟南星这个下马威,相府里的人,是彻底老实了。
“岳父大人,这是圣上特地让王妃带回来的回门礼。”
孟南星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刚刚还句句讨伐丞相,现在一句岳父大人,给孟白易整的措手不及,都不知道王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