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被这双眼睛看得心慌,听了郑微的话心里更是既震惊又害怕,若陛下知道自己曾经最心疼的孩子如今就剩了一口气了,哪里能受的得住啊!
他看着医正道:“医正大人,您看殿下这病该怎么办?”
医正沉思后道:“我先开个方子养着,然后回宫禀明陛下,召集所有医官一同商量吧!”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阿素点点头,然后回头对众人道:“咱家这就回府禀明陛下,你们一定要好生照看殿下,若殿下再有个闪失,小心你们的小命!”
屋内众人纷纷跪下应是,阿素和医正急匆匆的回了宫。
这么一闹,府内众人都知道拓跋宇病重之事了,莫气和朱管家出去安抚众人,屋内就又剩下拓跋宇,郑微和医官了。
郑微对医官道:“你先出去。”
医官看向拓跋宇,见他没有异议,行礼后匆匆的退了下去。
郑微小心翼翼地走到拓跋宇身前,有些无措的摩挲手指。
“不论是穆陵关,还是被我抓走一路奔波,都没见你慌张过,没想到这次竟见到你害怕了!”
拓跋宇攒了些力气,笑着打趣郑微。
“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我不会真的把你扎坏了吧?”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不想杀我了?”
拓跋宇费力的喘着粗气说道。
郑微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在明月楼第一次见你,你眼里的杀意可是藏都不藏住!”
拓跋宇扭头平静的看着她,“我能知道你为何会恨我吗?”
郑微背过身去,转身往外走,“你还是好好歇息吧,别胡思乱想了!”
“也许这次我真的撑不过去......”拓跋宇有些急,忍不住咳了起来。
“不会的!”郑微猛地走回来,压低声音坚定地道:“洛衍说过,这套针法虽然看起来凶险却不会真的伤人。实在...实在不行还有洛衍呢,他一定能治好你。我去求你们大魏皇帝,让他放洛衍出来给你治病!”
“别,别去,你去了也见不到他,还会把性命搭上不值得!”拓跋宇用力伸出一只手,抓住郑微的胳膊。
他虽然用尽了力气,但郑微感受到的却是轻轻地抚摸,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挣脱他。
“怎么会这样呢?我没想害你的!”郑微没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脸上是惊恐和无助。
拓跋宇见了眼里闪过心疼,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忍不住想告诉她实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变了。
“看在我如今是个病人,还可能活不了几日的份儿上,你就告诉我吧,要不然心里总会有遗憾!”
拓跋宇的声音已经很轻了,郑微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郑微踟蹰许久,背对着拓跋宇坐下来,抱着膝盖沉默良久,才开始缓缓讲起仲秋夜的事情。
当她讲完了,拓跋宇也是良久没有说话,最后只沉沉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
郑微突然不想听他道歉,她不知道这份歉意里有多少是真心的为那些无辜死去之人,她也怕道歉之后,自己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能逃避般跑了出去。
拓跋宇看着屋外良久,最后扛不住虚弱沉沉的睡去。
阿素带着医正回了长盛宫向魏帝禀报。
医正在路上便斟酌许久该如何回话,最终他把郑微半真半假的哭诉回复给了陛下,“三皇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吃不好睡不好长时间郁结于心,昨夜里又染了风寒,身子撑不住就倒下了。这病来的急,三皇子的身子又早就虚弱,脉象看起来就很凶险!”
魏帝听了神情也凝重起来,从台上走下来,关切地问:“三皇子的病可伤及性命?”
“若病情得不到改善,继续恶化怕是会有生命之危!”
医正说完,魏帝声音不自觉的就抬高了,“那就赶紧治啊,你必须想尽办法把老三的病治好!”
“老臣自当尽力,只是这脉象甚是奇特,老臣也无十分把握、”医正说着顿了顿,接着道:“老臣希望能召集太医院所有医官一起辨证!”
“那还等什么?快去!”魏帝一挥手就赶他走,医正也不敢耽搁,行礼告退。
快走到大殿门口时,又被魏帝叫住了,“你等等,老三不是想见朕吗?就把他接道宫里来治病,朕到时候去见他。”
“那老臣去太医院准备!”医正离开后,阿素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说!”魏帝心情不好,怒视阿素,“你这老东西,越老越滑头,到底想说什么?”
“陛下,老奴在宫里听到了一个传言,就是不敢说!”
阿素犹疑着道。
“你说就是,朕赦你无罪!”
魏帝开了金口,阿素凑上前低声说道:“老奴听闻人说宫里那个东西,本来写的是三皇子的生辰八字,最后不知是谁偷偷给换了!”
“你是说,老三的病可能是有脏东西在作祟?”
魏帝也陷入沉思,“老三的身子一向很好,刚回平城时朕也是见过他的,那会儿身子好着呢,如今不过一个来月,怎么就能油尽灯枯了!”
魏帝越想越不对,对阿素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