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郡主在南市遇刺了?”
穆无沉声道,陵王大惊,“丹阳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重伤,暂无无性命之忧!”陵王一口气还没出完,就听穆无更加沉重的声音,“但是......”
“但是什么!”陵王只感觉这一桩又一桩的,自己怕是要被气晕过去了,但又不能不听,只能追问。
穆无看了看左右,陵王便知此事不能有其他人知晓,便带着穆无去了显阳宫周帝寝宫,挥退众人后才看向他,“说罢!”
穆无看了眼身后依旧闭眼昏睡的陛下,才沉声道:“昭阳郡主与丹阳郡主同车,丹阳郡主被追杀,昭阳郡主失踪了,一同失踪的还有!”
陵王闻言身子不由踉跄几步,跪在了周帝身前,“陛下,这可如何是好?臣弟无用,辜负了您的信任,南越叛乱之事刚平,本以为这次韩道远抓住了夏侯家那个小子,我们有了制衡大魏的筹码,没想到又出了丹阳和昭阳被刺杀之事,如今昭阳失踪,若大魏借此生事,岂不是又是一场祸乱。还有今日太子竟在宫里中毒,凶手还没有查出......臣弟真是没用,竟是什么都做不好!”
陵王在周帝榻前一顿哭诉,简直事无巨细,穆无越听越感觉有些异样,陵王此刻的模样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在事无巨细的向长辈认错,而且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
但榻上睡着的周帝并无反应,依旧沉沉的睡着。
陵王哭诉完,擦干眼泪,跪直身子在想着如今的局势,“会不会是大魏怕我们用夏侯家的人牵制他们,故意设了局对昭阳郡主下手,令我们投鼠忌器!”
穆无一时不知他在同谁说话,也不敢插嘴,只跪伏在不远处。
“可是,这也太快了,南越平叛不足一月,他们如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潜入大周实施刺杀。或许他们有帮手,只是不知是内贼还是细作!”
陵王似是在喃喃细语,穆无却是越听越害怕,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陵王这时也转头看向他,“这查内贼细作之事就交给你们青卫了,不过如今更紧要的是要尽快找到昭阳郡主,明日早朝之前昭阳郡主必须安然回到郡主府,否则明日早朝怕是会有大麻烦!”
“你还有一夜的工夫,快去吧!”
穆无领命,先向周帝行礼,再向陵王行礼,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待他完全离开,陵王看了看殿外守着的内侍离得远远的,这才又跪回道周帝榻前,“陛下,是那只鬼动手了吗?”
一直昏睡的周帝此时睁开眼,身子试探着要起来,陵王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
“多半是那人的手笔!我以前还以为是张濡那老匹夫作乱,如今看来他也不过是棋子。只是不知那人是趁乱而为,还是已经与大魏沆瀣一气。”
周帝躺的时日久了,身子越发无力,说话也有些费劲,他抬起手来,陵王连忙伸手扶着,“扶我走走,要不这腿该废了!”
陵王忧心道:“希望洛神医早些寻到药,快些给您把病治好,臣弟都有些扛不住了!”
“莫说你,朕有时候也觉得心力交瘁,皇帝不好当啊!”周帝叹了口气,怕被其他人发现并没有多走,只在榻前来回走了几步,又躺了回去。
“不过,这次的事情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若那人真与大魏勾结,那么之前的很多事就能连起来了,咱们也就能抓住那只狐狸的尾巴了!”
守在殿外的小内监似是听到寝殿内传出喃喃低语之声,本想悄悄一探究竟,突然记起那人的叮嘱,什么都不要做,做个安分守己的内侍。
他连忙按下心思,静静的垂首立着。
过了许久,陵王一脸疲惫的从寝殿离开,若今夜昭阳郡主寻不到,他是不能歇息了。
此时,乌衣巷王府,长公主在王家书房里见到了身染痼疾许久不曾上朝的中书令王灿。
王灿似乎很虚弱,是被仆从抬着到了书房,见到长公主挣扎着起身要给她行礼,长公主连忙制止了。
“王公莫多礼,深夜叨扰是越若的错。”
越若是长公主的闺名,她以晚辈自称,此举把姿态放的很低。
王灿今日听说南市刺杀之事时便知长公主可能会登门,如今她以晚辈自称,看来今日目的达不到,轻易不肯罢休。
“长公主来意,老夫略知一二,只是老夫身缠沉疴,已经多日不过问朝事,辞呈昨日也已经递到尚书台,有些事恐怕有心无力。”
王灿生病不假,但不愿王家掺和到如今的朝局里去也是真,大周的朝堂面上看主弱臣强,实际里暗流涌动。
琅琊王氏沉浮百年,到了大周,虽盛名犹在却早已不负当年风光,下一代的子孙里并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王灿虽想为天下做些实事,但并不想把王家子孙推入这浑浊不明的局势里。
所以他选择了退却,以保王氏周全!
“越若此来并不为朝堂之事,是越若私心求王公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伸以援手。”
王灿听长公主提到昔日之事,不由一怔,丹阳郡主乃长公主逆鳞啊,竟不惜拉下脸讨人情。
但长公主昔年曾与王家有恩,当初他也曾承诺过,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