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些人看着有些眼生?”兵卒喃喃自语。
“难不成忠勇公府的人你也都认识?”同僚嘲笑他,觉得他有些草木皆兵,催促道:“终于换班了,你走不走?”
“走,走,京兆府也真是的,临时借调咱们的人,中午给我们送来的午饭竟只有一碗粥一碟青菜,早饿得不行了!也不知今晚能不能吃到肉?”
兵卒低低抱怨了几声,追着同僚走了。
而走在路上的韩世棣眼睛微眯,心里有些后悔,大意了!
没想到今日换防时间推迟了,回城时看到的那些兵士还是上午时的那些人。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察觉异样,而且即便察觉了也没有证据,但是还是有些冒险了,得做些什么弥补才好。
他想了想招来身后一人低声吩咐了一句,那人领命后独自离开了队伍。
韩世棣把十车送去了城内仓库,刘侍郎登基造册后,他独自回了府。
青伍在书房门外等着他,两人进了书房,韩世棣才开口问:“事情办的如何?”
“郎君所料不错,城防这两日的口粮都是由京兆府尹派人统一配送的,这些口粮只够每个将领每餐一碗粥一碟菜,城防军吃不饱,私下里都多有抱怨!”
韩世棣冷笑,“咱们陛下每日两餐一碗粥,黎则民敢给士兵们吃干的?”
“属下照您的吩咐偷偷的给今日守城的小将还有兵卒送了粮食,小将十斗,兵卒五斗,足够他们吃七八日干饭的。”青伍不敢置喙,继续回道:“属下也都嘱咐过了,这些粮食本是要捐给朝廷的,都要刘侍郎登记造册的。但咱们忠勇公府的规矩是不能让士兵饿肚子,郎君也心疼大家,自己做主留下了这些粮给大家伙的。”
“我们郎君说了,若有人质疑这些粮食的由来,自让他去忠勇公府寻郎君便是,有任何事我们郎君担着。”青伍听着胸膛说得义薄云天。
今日守城的将士看着这些粮食,又听青伍说小韩先生是冒着风险给他们送粮食的,心里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
今日察觉异样的兵卒抱着半袋子粮食心里很是内疚,小韩先生这么好的将军,自己竟然还怀疑他,真是不应该!
若在平日里这些粮食自是不值什么,但如今却比银钱更金贵。虽然粮铺里还没买定粮,但是这些粮食只够家里人吃稀粥的,想要吃饱根本不可能。而黑市的粮价短短两日已经翻了好几倍,这些底层普通的将士那点家底根本买不了多少粮。
因此,这些粮食对他们来说更显得弥足珍贵。
守城的小将是个机灵人,他走到青伍身边,严肃的保证,“末将懂忠勇公府和小韩先生的不易,末将和这些兄弟虽没本事,却最是讲义气。今日之事我们决不会往外透露半分,若有人背叛,给小韩先生惹来祸患,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青伍闻言松了口气,但仍面带担忧,“我们自是相信兄弟们的,只是如今我们郎君处境也是难,只能帮这些小忙,诸位兄弟不觉得少便好。”
韩世棣听了青伍的回话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青伍却不太放心,“郎君,这样他们就能倒向咱们这边吗?属下已经查到那人,为何不......”
“为何不杀了?”韩世棣替他把话说完,“你是觉得我妇人之仁?”
青伍被反问的低下头,虽然没回答,但面上的神情却是能看出他心里的想法,他觉得郎君既然要做那些会被杀头灭族之事,就应该心狠一些。
“欲人勿知,莫若勿为!你该知道城防的士兵死亡或是失踪,越齐肯定会查的。不论我们的人身手多好,处理的多干净,总会露出蛛丝马迹。而且你怎么知道就只有那人察觉到了,也许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只是藏在心里不显露出来,这样的人更可怕,难道你把他们都杀了不成?”
青伍被问住了,但更担心了,“那郎君送粮食给他们,岂不是更坐实了我们心里有鬼?”
“其实我们心里有没有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端看他们会如何选择!”
韩世棣自己给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一口,摩挲着白瓷碗轻声呢喃。
青伍听到了这话顿时福至灵心,高兴得道:“所以郎君,您派了十一和
韩世棣轻笑一声,“总算还不是太笨,你先下去吧,去账房那里看看府里还有多少粮食,留下半月的粮食,剩下的那一些送去给城防营的另外那些将士,这样才不容易引起更多人的怀疑。”
“那咱们府上就真没有余粮了!”青伍犹豫,韩世棣心意已决摆手道,“去吧,咱们缺的是时间,只要熬过这段日子,舍再多的粮食都值得。”
青伍只能领命而去。
韩世棣独自坐在屋里盘算着日子,距离前世事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准备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
此次能不能成功,还得看张濡和夏侯青如何做了,也许他们真能帮他这个大忙!
韩世棣正出神时,书房外传来敲门声,然后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夫君,我给你备了些吃食端过来了。”
韩世棣闻言忙迎上去打开门,看到来人笑着道:“劳烦你记挂着我!”
来人正是韩世棣的妻子郑氏,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