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河讲完身世,马兴云有些内疚,有些无措,尴尬地看了眼幺乞儿,这两人显然是有些生气不想理他,他只能闷头躺在地上。
马兴云迷迷糊糊有些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喧闹声,警觉的他蹭的从地上蹿起来,趴在门缝上往外看。
丁河和幺乞儿也紧张的站在他后面,小声的问:“头儿,外面怎么了?”
“有很多兵,像是城防营的。”马兴云心不在焉的回了他们一句,然后默默盘算着。
等外面的城防营的兵都跑走,马兴云数了有四五支队伍跑过去,每队都有十数人,光是这条街就有六七十人从这里跑过,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突然他心里一动,今儿他在驿舍看到了三兄留下的暗记,而如今整个九江城严防,为的不就是他们吗!
难道是三兄他们不小心露了踪迹,被城防营发现了。
想想他前几日不知深浅的夜出被追,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突然外面又是一阵骚乱,听动静离这里不是太远,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没想到他刚打开门就被丁河一把拽住,“头儿,你要去哪儿?外面可都是城防营的。”
“我得出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别出来。”
马兴云留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幺乞儿咬着嘴唇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他伸手拦住丁河关门,抬头对他说:“如今外面太多城防营的,他自己出去太危险了,我得跟过去看看。”
丁河马上接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要是被抓着,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顶多关一宿就放了,他们可不会对你留情的。你留下看家吧!”幺乞儿说完就追着马兴云跑了出去。
马兴云一路追在城防营的后面,见大多数人都听了下来,就猜到他们人就在附近了。
他观察了许久,里面渐渐被围成一个铁桶,要想不被人察觉的进去,几乎做不到。
他抬头看了看围墙,又看向四周的房顶,才发现有几户人家的房顶是连着的,这也许是一条路。
马兴云小跑几步正准备起跳,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抱住了他的腰,他险些栽倒在地上。
马兴云低低骂了一句,低头一看竟是幺乞儿,不由喝道:“你来干什么?”
幺乞儿没有解释,只淡淡的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在里面?”
“进去看看才知道!”马兴云有些着急。
幺乞儿拉着他附在耳边道:“即便你进去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你也出不来。要想救你们的人,只有我能帮你!”
“怎么帮?”马兴云下意识地问。
幺乞儿平日里低垂的眸子,终于抬了起来,清凌凌的看着他,“如果这次我帮了你们,你得答应,带我离开九江城。”
马兴云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了,“只要日后我们有离开的机会,一定带着你!”
两人第一次正式达成约定,幺乞儿让马兴云把他送进一户农家里,然后他从屋顶上小心翼翼的往包围圈里爬,很快就发现城防营的人都往一条巷子里缓慢逼近。
郑珩听完马兴云的讲述,不由感叹:“如今这些孩子可真是了不得,一个比一个厉害!卢焱的事儿已经过去二十来年了,卢家也只剩下那孩子一个人,咱既然已经答应他了,咱们自是要帮他的!”
马兴云点头,又有些担心:“明天一早他们要是不放幺乞儿回来怎么办?”
郑珩也有点拿不准,照他们之前所说,这个幺乞儿在九江城是特殊的存在,城防营的人当不会对幺乞儿怎么样。
但今日情况又有些不同,幺乞儿出现在了城防营抓他们的包围里,而城防营的人又没有抓到他们,自然会忍不住怀疑这个幺乞儿与他们有关系。
若幺乞儿被当作他们的同谋,那事情恐怕就严重了。
郑珩询问的看向面露沉思的萧禹城,“妹婿,此事你怎么看?”
“我在想,韩大将军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以他的骄傲更不会把一个叛贼遗孤放在眼里。为何偏偏对这个幺乞儿如此......”
萧禹城沉吟着道,郑珩心里有个猜测,伸手指了指天,悄声道:“会不会是......”
萧禹城摇头,“那会儿陛下也就刚刚出生,对卢家并没有那么大的恨意,而且我觉得陛下应该都不一定知道幺乞儿的存在。”
“那一个不过十来岁的稚子又有什么威胁,以至于他们如此残忍的对待他。”
这是他们心中的疑惑,却都不得其解,只能等待。
期间萧禹城不知想到什么,语言又止的看了眼马兴云和郑珩,想让他们提前离开,只留下自己在这里等着,但又想到九江城严苛的宵禁,即便他们离开,恐怕也走不了多远,最后又咽了回去。
破庙里,四人谁也没睡,相对无言的坐了一宿,直到破晓时分,守在门口的马兴云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即趴在门缝上往外看,坐在他边上的丁河也立即站起来趴在他上面往外看,一个小小瘦削的人影正往这边走。
两人惊喜的对视一眼,“幺乞儿回来了!”
两人迫不及待的打开门,高兴地跑着迎了上去,“